霍柏衣沒搭理他這茬,跨過了這段,道:“上號,打排位。”
“哦。”辛青說,“你為啥不開心啊?”
霍柏衣不想理他:“閉嘴,跳過這個話題。”
“哦。”辛青說,“你是不是不想收徒弟啊?”
霍柏衣沉默了會兒,“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辛青一邊把他拉進隊伍裡一邊納悶:“你怎麽會不想收徒弟啊,我看你當時收我的時候不是挺積極的。”
“你跟別人不一樣。”霍柏衣說。
一句話把辛青乾啞巴了。
辛青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了,沉默了下來。
霍柏衣也不明原因地沉默了。
一時間,語音裡都沒人吭聲了。
過了會兒,遊戲界面裡,霍柏衣跳進了辛青的隊伍面板裡,從遠方傳送了過來,跟神仙似的從辛青腦袋頂上飄飄而落。
霍柏衣操縱角色在他跟前轉悠了兩圈,又在語音裡說:“別在這兒語音了,回我跟你自己的房間去。”
“哦哦,行。”
辛青退出這個公會的語音房間,聽話地回到了他跟霍柏衣自己的語音房間裡。
半分鍾後,霍柏衣跟著進來了。
他清了清嗓子,開口說:“趕緊排隊去。”
辛青滾去排隊了。
後面的事情倒是都很平常,霍柏衣晚上就加了那個叫蕎麥的魔女,把三個人一起拉了個群聊。
霍柏衣一直不改群名,三個人的企鵝名字一直在上面排列著。
他不改,蕎麥也不敢改,沒動過。
辛青倒是不怕他,過了兩天看霍柏衣一直不改,直接上去自作主張改了個“敗源練習生3h後即刻出道”。
然後毫不意外地被霍柏衣拎出來呲噠了一頓。
蕎麥也加了他的好友,企鵝和遊戲裡都加了。辛青爬上線去看了,蕎麥是國服榜上第196的魔女。
蕎麥拜了霍柏衣當師父,霍柏衣的精力就不可控地從辛青身上走了一些,兩個人雙排的時間少了很多。
有很長一段時間裡,辛青每每跳進語音,都聽到霍柏衣在教蕎麥。
他對誰都挺有耐心,教蕎麥的樣子和教辛青時一樣。
辛青倒是無所謂,要是一進去就聽到他倆在進行師徒間友好的交流,就等霍柏衣說完一小段之後,找個間隙開口問他今晚要不要三排,不排的話他就去找自己兄弟。
霍柏衣每次都會詭異地沉默半分鍾左右,才開口回答他。
辛青那個時候是完全沒覺察出來任何不對的,他一向對這種事情很遲鈍。
後面的事情,辛青有些忘記了。
他隻記得一個大概——後面是很長的一段還算和諧的時光。
蕎麥因為還要打公會活動,不是很經常跟他倆排位,但時不時地會一起三排。
她個性有些內向,不太愛說話,但是練技術的事兒上確實很上心。
另一方面,辛青跟霍柏衣無論怎麽說都是進了人家的公會,徹底對公會的事置身事外是做不到的。再加上霍柏衣還被人家塞了一個公會骨乾做徒弟,那更是不行了。
蕎麥不愛說話,但在公會裡很有人望,經常有人摸著房間過來找她,看到霍柏衣也要搭兩句話。一來二去的,就算霍柏衣自己拒人千裡之外,也免不得跟一大群人混熟了。
他不想打公會活動,但是人家打公會活動的架少不了蕎麥,總是有人摸進他們房間裡找人,會長再跑過來吹吹耳邊風,就終於有一天,霍柏衣拉著辛青站到了公會活動的野外,跟他們一起打公會大混戰。
辛青站在一群因為多了兩個國服榜前十的隊友而哼哼哈嘿地興奮成一片猩猩的隊友之間,看著所有人上躥下跳歡呼雀躍,甚至腳邊多了倆要飯的跟他犯見,突然有點明白過味來了。
他說:“老師,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你那個叫煤炭的朋友,就是為了讓你跟著來打野外跟著打活動才非要給你介紹徒弟的。”
霍柏衣說:“很有可能。”
辛青說:“你不會剛剛才意識到吧?”
霍柏衣一個字:“爬。”
辛青就明白了,他真的剛剛才意識到。
“要我說,就是你這人太好懂了。”辛青語重心長,“跟你打交道不出兩天,就能參透你那個脾氣跟心眼和你嘴上說的話完全成反比的事實。”
霍柏衣:“你再不閉嘴信不信我一腳給你踹到你家樓下施工地的水泥地裡。”
辛青:“我不信。”
霍柏衣:“……”
煤炭跑了過來,滿面紅光地拉著霍柏衣哈哈大笑,遊戲角色也洋洋得意地摟住他,往前一指,指向那一大片荒郊野嶺的野外,說:“你看,風景多好!”
霍柏衣冷冷道:“你想試試奶爹過肩摔的滋味兒嗎?”
煤炭也根本沒把他的威脅當個事兒,還是哈哈大笑,說:“哎,你肯定也感覺出來了,我其實就是為了讓你跟我們拉近距離才給你個徒弟的!怎麽樣!我這招是不是很絕!”
“爬。”霍柏衣說。
“哎,別這樣嘛。要我說你這人也是怪,好好一個團體遊戲你非玩成個孤狼,那多不好!”
“我覺得你這樣更不好。”霍柏衣說,“就打個遊戲,你非要搞這些心機手段?你跑這兒演權謀劇來了?你想讓我一起打活動不能直說?”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