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柏衣總是看辛青一眼就知道他心情怎麽樣。
“沒。”辛青說,“我覺得我這身有點兒醜。”
“沒有啊。”霍柏衣拍拍他外搭的夏威夷衫,“這不挺好看的嗎,挺清新。”
他這麽說,辛青才放下心來。
“那幾個人呢?”辛青問他。
“不知道,人太多了。我沒拉住你,找你都費了半天力氣。”霍柏衣說,“先上去看看吧,說不定在門口等著。”
辛青說行。
他們走上電梯,上了車站門口。無奈刷卡刷票的閘門這裡人也多,辛青根本看不見他們。
正發愁的時候,手機嗡了一聲,辛青拿起來一看,微信來了條語音,是張然。
他點開語音條,張然的聲音很開朗:“隊長,我看見你倆了。不是我說,雖然我已經習慣了,但你倆感情是真挺好啊。那我們就自己玩去了啊,翻譯姐姐說霍哥也知道怎麽走的,你慢慢約會——”
語音結束了。
辛青:“……他是這麽說的。”
“我聽到了。”霍柏衣說,“那就出車站吧。”
“你知道怎麽走?”
“當然,那個神社還是挺有名的。拉緊我,別總東張西望的,會被衝散。”
“好好。”
辛青抓緊他的手,霍柏衣拉著他,兩個人跟著人流走出了車站。
出了車站是一座大天橋,天橋的左右兩邊都有一座很高的樓。霍柏衣拉著他,走過天橋,從右邊下了樓梯。
順著路往前一直走,街道上便漸漸熱鬧了起來。
出了車站,人也少了很多。霍柏衣也不怕他走丟了,就松開了他。他們互相挽著胳膊,慢慢悠悠地走在路上。
為了舉行祭典,街道還被交警隔斷開,路上沒有任何車子經過。
祭典的街道兩側有很多攤子,但和國內的風格完全不同。煙火被烤肉的大叔扇著扇子扇出來,穿著浴衣的女孩子後腦杓上別著一只花,在和烤肉的老板說笑。
烤肉店的隔壁就是賣糖的,他們也真是不怕串味兒。
甜味和肉味一並飄蕩在空氣裡。
辛青看見了路邊賣的蘋果糖,挺好奇。
霍柏衣給他買了一個。
辛青咬著糖,繼續和霍柏衣往前走。走到中央,街道邊上還有一個舞台,有樂團在上面一展歌喉。節奏挺好,可惜辛青一個字兒都聽不懂。
唱得怪吵的,倆人就快步離開了那兒。
辛青是個看啥都好奇的小孩,他不喜歡聽人唱天書,但喜歡吃。
霍柏衣不太喜歡吃,但他喜歡辛青,辛青想要啥他看一眼就知道。
所以等走到神社的時候,霍柏衣左手拎了蛋仔、銅鑼燒、章魚燒、大阪燒、烤肉,還有打包的飲料,右手還拿著一碗刨冰。
他怕辛青走丟,一路上,每走兩步他就囑咐一句:“抓緊我袖子。”
辛青還真就聽話地抓著他的袖子走了一路。
到了神社,辛青終於把出了名的難啃的蘋果糖啃完了。
他吃得亂七八糟,滿嘴紅糖。
霍柏衣不怪他,他在這兒呆了這麽多年,隻吃過一次這個蘋果糖,確實是很難食用,一吃就亂七八糟的。
霍柏衣領著他到神社門口的鳥居前的台階上坐下,把一路上買來的東西擺攤似的給他擺好,又從兜裡掏出一袋濕巾,給他把嘴擦乾淨了。
走到這裡已經落日余暉。夏天一向天黑晚,已經快要六點半,太陽才將將下山。
辛青暴風吸入霍柏衣買來的吃的,說:“我記得他們跟我說,那個煙花要八點才放。”
“是,官網也這麽寫的。”
“還有官網啊?”
“嗯。”
霍柏衣插起一塊兒烤肉,對著辛青:“啊。”
辛青配合地張開嘴:“啊——”
霍柏衣把烤肉塞進了他嘴裡。
辛青邊嚼著肉邊說:“你也吃啊。”
霍柏衣看著他跟個倉鼠嚼花生米似的吃相,噗嗤一笑,點點頭:“行。”
“?你笑什麽啊!”
“看你吃飯我開心。”霍柏衣說。
“看別人吃飯有什麽可開心的。”
辛青把嘴裡的肉咽了下去。
“也對,看別人吃飯我就覺得沒意思,看你開心而已吧。”
辛青臉紅了紅。
把東西吃完後,霍柏衣去扔了垃圾,回來之後領他進了神社,往功德箱裡扔了五塊錢,搖響鈴鐺,拜了個神仙。
辛青有點不太服:“日本神仙能幫中國人?”
“心胸寬廣一點。”
霍柏衣雙手合十閉著眼拜神,輕聲說,“日本也是秦朝的人跑出來建的,四舍五入大家的老祖宗都是同一撥,不幫我幫誰。”
辛青有被說服到。
拜完了神,霍柏衣領他走出了神社。神社建在山林深處,走下台階之後要穿過一片竹林,出去之後是一條河,河上有一座橋,煙花會在橋對岸放。
河旁的草叢上都是鋪了野餐布,坐著準備看煙花的,擺攤的鋪子只有靠著橋的零零散散的幾個。
他們走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了。
霍柏衣領著他,在最高的地方坐了下來。
來看煙花的人很多,都在下面吵吵鬧鬧的。有一家三口都穿著浴衣來的,有個小女孩非嚷嚷著要騎在爸爸的脖子上,那男人沒辦法,好聲好氣地應著,把女兒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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