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青摘下耳機。
他看向屏幕, 三音為了給他們創造機會而身死道隕, 場上一片屍海, 一群死人之間,只有他和去病——“蒼”還站著。
去病是背對著屏幕站著的, 不也就在他旁邊。
辛青有些看出了神去, 他盯著去病的背影。這是張有風的地圖,他的大黑袍子底下隱隱有銀白色的長發飄飄, 手中拿著的法杖發著暗光。
辛青盯著他的背影,他曾經夢到過很多次這個背影。它在他的記憶裡存在, 也在他的記憶裡慢慢模糊。
都已經四五年了,辛青其實有些記不得這身黑袍子了。以前天天見得到的東西, 這四五年裡卻在回憶裡慢慢生鏽。
賽場上的歡呼還在持續,辛青對著去病發了會兒呆, 突然笑出了一聲來。
翟尹問他:“笑毛?”
“沒,就是突然想起來了,就覺得真有意思。”辛青說, “我這幾年可真的從來沒敢想過, 還能有一天在這個地方跟我師父站到一起。”
工作人員過來叫他們, 辛青把耳機放到桌子上,起身去賽場上行禮去了。
好歹是場半決賽, 3v3裡出場的雙方各三位都被留在了賽場上塞了話筒,做了簡短的賽後采訪。
後續流程弄完,辛青背上包,領著人回了後台。
一開門,他就看到張然在屋子裡跟個神經病一樣——頭上戴著耳機,手裡拿著杯可樂,外套系在腰上,特意系得跟個裙子一樣,在那兒一手拿可樂一手搖著花的,一臉陶醉地和空氣扭秧歌,腰跟屁股撅得極其風騷。
他還在放聲唱:“有誰能夠了解做舞女的悲哀——”
辛青:“……”
張然還在邊唱邊滴答答滴答答地給自己打拍子。
辛青:“……你幹嘛呢?”
“喲!隊長!”
張然一個回旋把自己旋了過去,遞出可樂:“打得好啊!我在慶祝!要不要來一杯闊落!一起跟我跳舞慶祝吧!”
“你有病吧!!”
辛青一把把他推開,笑罵了句後,陳荔也過來了,他把所有人趕進了門。
陳荔嘴裡叼著煙頭,說:“今天打得挺好,但馬上就是總決賽了,別太松懈。”
說起總決賽,他的眉頭就皺得越來越緊。
“我就不多說了,你們都是什麽為人,我很清楚。神光什麽人,又是什麽水平,你們也跟我一樣清楚。”他說,“保持現狀就好,壓力別太大。走了,回酒店睡覺。”
總決賽就在後天。
回了酒店,辛青洗了個澡刷了個牙,有些睡不著。他又打開手機看了看,自己家已經在熱搜上了,賽事超話裡都是複盤今天晚上比賽的。
【該說不說,山川真的有努力地在研究他倆】
【+1,我也感覺出來了】
【畢竟夏季杯真的被打成孫子了,蒼爹的實力恐怖如斯】
【研究很透,但是還是沒打過蒼爹,真的太傷了。如果這次沒蒼爹,感覺進總決賽的一定就是FL了】
【這兩場我都替山川胃疼……誰懂,第一場想打短板,特意繞後滿地圖找人,結果蒼爹直接讓人家走大路奔中場?第二場更狠,直接被蒼爹拽著馬脖子,讓他看四個隊友被控到生吃神女大招暴斃】
【蒼爹甚至是拿他會把自己頂出去這一手算出來的一套反殺,我真的,我看到的時候我背後惡寒呐,他是計算機嗎這麽能算】
【一般路過FL粉,這次真的不怪山川,他真的努力了,我看著都替他胃疼(捂臉】
【下次努力吧山川……這蒼爹我感覺你一時半會兒算計不過他】
【人家畢竟是去病,很正常】
蒼疑似是去病的詞條也在熱搜上,剛剛坐車回來的時候,代替牧凡森料理他們行程的後勤也湊上來跟陳荔說了,說公關部說霍柏衣最好馬上給這個事兒做個回應。
畢竟他之前被人身威脅的事還沒個定論,萬一兩件事被放在一起陰謀論,網上的人肯定會越說越牛逼,不一定就冒出來什麽版本了。
及時給網友回答,態度果斷一點,也算能給外界留好印象。
霍柏衣當時沉默了會兒,然後才說明天再發。
辛青當時在打手機回消息,沒注意他。
他又看了眼微博,有入遊沒幾年的又在問去病是誰,下面的評論回復是霍柏衣當年的豐功偉績。
他那連續三個賽季霸榜第一墮天使且從未掉過排名的震天功績。
辛青想了想,才反應過來,霍柏衣對去病這個名字反應非常薄弱,甚至有一些說不出來的敬而遠之。
後知後覺的辛青打開微信,問他睡了沒有。
過了一分多鍾,霍柏衣才回了一句沒。
知他如霍柏衣,已經知道辛青要幹什麽了,立刻說了一句:“我在房間裡。”
辛青:“……我知道。”
霍柏衣:“門給你開著了。”
“…………我現在去。”
霍柏衣說:“隨時準備歡迎光臨。”
辛青被他逗笑了,罵了句神經病,起身過去了。
雖然以他倆的關系,直接進也沒事,但是辛青還是敲了敲門。
霍柏衣在房間裡回了他一句“門沒鎖”,辛青推開了門。
屋子裡暖氣很足,霍柏衣好像剛從浴室出來,他穿著身居家服,腦袋上蓋著毛巾,劉海還在滴水,眼鏡上都掛著幾滴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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