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沒有,”辛青說,“那時候是醒的,但是已經犯病了,我哄了會兒,哄著哄著他就昏了。”
牧凡森聽得臉色越來越難看,說了句好吧,摸著下巴轉頭深思去了,隻留給辛青一個背影。
辛青跟著沉默片刻,說:“肯定接的電話有問題吧?”
“八九不離十。”牧凡森說,“接個電話就這樣,應該關系不一般。”
“看看他手機?”
“……”牧凡森抽抽嘴角,轉頭說,“不好吧?別人的手機,他也沒說我們可以看。”
辛青想想也是,又問:“調監控去?安全樓道裡也有攝像頭的。”
“監控又沒聲音,誰知道他說了什麽。”
這也對。
辛青撇撇嘴:“只能等他醒了再說了?”
“是啊。”牧凡森說,“我給陳荔發個消息,讓他過來。”
牧凡森轉身發消息去了。
辛青臉色越來越難看了。他往床上瞥了一眼,霍柏衣昏得很死,眉頭卻皺在一起,看起來像在做噩夢。
辛青十分討厭這種只能等著的感覺。事態發展完全不歸他說了算,必須得等別人走完他才能動,還對狀況一無所知。
這讓辛青很想罵娘。
突然間,一聲清脆的鈴聲響了一下。
就一聲,很短促,不是來電鈴聲。
是短信聲。
辛青循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是放在病床床頭櫃子上的手機。
霍柏衣的。
牧凡森也聽到了,倆人互相對視了一眼。
牧凡森看就知道辛青想幹啥了,說:“未經同意看別人短信,不太好。”
辛青戳穿他:“你也想看。”
“那是他發病的原因啊,我當然想看了,但是不也得尊重人家意願,等他醒了再跟他商量……”
話正說著,短信聲又來一聲,但是跟剛剛的不太一樣。
然後又是一聲。
辛青坐不下去了,轉頭就去拿手機,說:“我又不是外人。”
牧凡森張嘴想攔,沒攔住,辛青已經把手機拿起來了。
牧凡森無法,想想又覺得算了,放棄掙扎地問他:“什麽短信?”
他其實沒報多大希望,這短信也不一定肯定是剛剛給霍柏衣打電話的人發的。
辛青沒說話。
他站在那兒,拿著霍柏衣的手機,沒吭聲。
“青哥?”牧凡森叫他,“寫啥了啊,青哥?”
辛青沉默。
牧凡森正要繼續叫,診療室的門被砰地拉開了。
門哐當撞到牆上。
牧凡森一看,余下的四個全來了。
陳荔衝進來,看見霍柏衣真昏死在了床上,表情立即四分五裂似的扭曲掉了,怒道:“誰整的!?”
牧凡森:“誰能整他啊,你冷靜點,只是不知道為什麽犯病了。”
“他沒事兒不會犯病!我早跟袁茹了解過了,打冬季杯之前還帶他去袁茹那兒複查過!”陳荔怒道,“袁茹說沒有惡意刺激的話,他基本不會犯了!肯定有人惡意刺激他了,到底誰!!”
“正說這個呢,”牧凡森說,“青哥,到底短信有沒有東西啊?寫什麽了?”
辛青不知道什麽時候把自己手機拿出來了。
他一手拿著霍柏衣的手機,一手拿著自己的,在自己的手機上劈裡啪啦手速特別快地摁了一串。
他說:“什麽都沒有,垃圾短信。”
他聲音極其平靜,比剛剛平靜多了,甚至語氣都沒有一絲起伏和波瀾。
牧凡森聽他這個動靜,就心裡一咯噔。
他咽了口口水:“青哥,真沒有?”
“真沒有,我瞞你幹什麽。”
辛青把手機放回去,又在自己手機上點了兩下,才把它揣回兜裡。
張然和齊柚已經奔到了病床前,倆人嚇得不輕,圍在霍柏衣兩邊,一臉無措。
這是他們第一次面對霍柏衣犯病。
辛青說完這話,他倆就齊齊仰頭看他,無助得跟兩隻小綿羊似的。
“隊長……”張然問他,“這,這怎麽突然就這樣了?”
“誰知道,可能是前塵未斷吧。”辛青說,“你倆什麽表情,往回收收,人還沒死呢,就睡一會兒,急什麽,你倆上這兒組團給我師父號喪我也沒紅包給。”
他聲音相當冷靜,冷靜得讓牧凡森有些幻視神光。
牧凡森有些心裡打鼓:“青哥,你沒生氣吧?”
辛青樂了:“我生什麽氣,我生氣是這樣嗎?沒事,他大概就昏一會兒,當他睡一覺就行了。外頭神光打完沒有?”
一時間沒人回他。
氣氛有些怪異,所有人打量他的目光都各不相同。
蝦滑也跟著來了,她沒看懂為什麽這個氛圍,也不明白。
但她覺得不能冷了一隊之長,就開口說:“我們走的時候3v3打完了,在賽後退場呢,現在神光應該都準備要回去了。”
“是嗎。”
辛青沒多問,手揣進兜裡就往外走,道:“我去個廁所。”
跟翟尹擦肩而過的時候,翟尹問了他一句:“幫忙要不要?”
辛青樂了:“我上廁所你幫什麽忙啊,神經病。”
他拉開門走出去,所有人的目光都情不自禁且不約而同地跟在他身上。
“那一會兒等心理醫生來了,就拜托你們了啊。”辛青笑嘻嘻地在門外朝他們揮手,“我一會兒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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