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柏衣啞口無言。
“恭喜你成功回擊!”
牧凡森舉起手來,做了個虛握住杯子的手勢,虛空跟他幹了一杯,說,“一會兒給你們點可樂,乾幾杯!”
“好好!”張然說,“你讓她去點的什麽飯?我這幾天怎麽看這兒不是咖喱炸雞照燒雞就是魚肉香腸牛肉飯,要麽就拉麵壽司刺身啥的,我都吃膩了,有沒有新鮮的?”
“她說定懷石去。”蝦滑說。
她說完,掛在齊柚身上一仰腦袋,特別無辜地問霍柏衣:“霍老師,懷石是什麽啊?”
“懷石料理。”霍柏衣面無表情,“大雜燴。”
“啊?”
“什麽都有。生的熟的醃的炸的照燒的瞎拌的,他那點少得可憐的做飯法子全在這一頓裡,在這破地兒算得上是高級了。”
辛青替他總結:“低配滿漢全席唄。”
“差不多了。”
說話間,翻譯從外面回來了,說飯店已經預約好,現在就能過去。
一行人背上包出了門,準備坐大巴趕過去。
一場開門紅打了勝仗,大家都很興奮,一路上嘰嘰喳喳。
走到大巴車前,張然不知道跟齊柚說起了什麽,齊柚突然大罵一聲他有病,揮起拳頭玩笑似的落在他後背上。
陳荔無奈地在後面叫他們別鬧。
他們正在上車,突然後面傳來一聲呼喊。
所有人愣了一下。
霍柏衣回過頭。
日本隊的教練在他們身後,在朝他們跑過來。
日本人的通病就是什麽動作都唯唯諾諾又規規矩矩的,特別小家子氣。這教練跑起來跟個小手辦似的,遠遠看著還有點搞笑。
他還穿著隊服,脖子上掛著教練證。他身材有點微胖,一跑起來,臉上的肉跟著晃了幾下。
他跑到他們跟前,手裡還拿著個袋子。
他停了下來,還氣喘籲籲地,瞧見辛青陳荔這些人,臉上立刻掛上賠笑一樣討好的笑容,跟他們點了幾下頭。
接著,他轉過頭,面向霍柏衣,問他:“好久不見啊,你要回酒店了?”
“算是吧。”霍柏衣說,“有什麽事?他叫你帶話?”
教練擺擺手:“沒有沒有。他快氣瘋了,回去就在休息室裡踢了幾個東西,又把桌子上的瓶子全給摔了,之後坐那兒就不吭聲了。他不說話,也沒人敢跟他說話。”
“是嗎。”霍柏衣說,“那你是有什麽事?”
辛青半個字兒都聽不懂,跟聽天書似的。
他看看對方教練那副討好的笑,再看看霍柏衣的臉色,看不出來半點兒信息。
辛青撇撇嘴,轉頭對著翻譯小姐道了幾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拉著她胳膊,把她薅了過來,讓她實時口譯一下。
“也沒什麽事,你第一屆世冠杯就打回來了,我就想跟你打聲招呼……老早我就從官方那兒要來你登記的電話了,給你打過,你也不接。”
霍柏衣皺皺眉。
這邊的DSL官方會也真是沒規矩。其他國家的選手的登記表的信息照理說都是機密,日本隊的教練再怎麽說也只是個教練,不是聯盟的工作人員。霍柏衣自己的資料也是個人隱私,居然能一問就給。
更別提還是有過起訴到法院的糾紛的戰隊教練要的,鬼知道他們要來會乾出什麽事來,這居然也會給。
要是去要的不是教練,是有馬,還不知道會出什麽事。
霍柏衣邊想邊往旁邊撇了撇眼,十分嫌棄這邊的人的作風。
教練又問他:“為什麽不接?”
“不想接。”霍柏衣直截了當道,“被他知道你私底下還給我打電話想跟我打招呼,你乾不幹了?”
日本隊教練臉上神色一凝,有些尷尬。
他又笑笑,說:“沒關系,沒關系,我習慣了。”
他笑起來的時候臉上有褶子,堆在一起有些難看。
霍柏衣忽然有些不適。
教練又問他:“你病好些沒有?”“好了。”霍柏衣說,“全好了,這半年一次都沒犯過,別操心了。”
“那就好。那他們對你很好吧?”
“嗯。”
“那挺好,”教練說,“我這邊經理回來跟我說,在戰隊都沒看見過你,說你一定又被排擠了,真是到哪兒都過不上好日子,嚇死我了。”
“教練讓我在宿舍避嫌而已。”霍柏衣頓了頓,補充道,“我們這邊的教練。”
“我知道,是該避嫌。”日本隊的教練又賠起笑來,“那他想得還挺周到的,比我周到多了,我放心了。對了對了,這個給你。”
日本隊的教練把手裡的袋子遞給他。
霍柏衣推脫了一下,沒推過,日本隊的教練硬把袋子塞給了他。
霍柏衣無法,接了過來,問:“這是什麽?”
“我給你買的東西。”教練說,“你拿去,和你隊友吃吧,是我家那邊的特產。”
霍柏衣沉默了。
他打開袋子看了看,是北海道那邊會賣的氣球布丁,還有白色戀人巧克力,以及其他七七八八的東西。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跟你道歉,當時打官司的時候我想幫你,也不知道怎麽幫。”教練說,“你拿著吧。”
霍柏衣歎了口氣,合上袋子:“沒怪你。你能幹什麽,戰隊是隊長一手遮天的,他父親太厲害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