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辛青出門在外的第二天。
才第二天,霍柏衣就有點難繃了。打了一上午的訓練,他看了得有幾十次表。
上午訓練結束,他也沒什麽心情吃飯,隻覺得這兩天實在沉悶又無聊,對著屏幕發了會兒呆,又拿起手機來給辛青發消息。
辛青還一條都沒回,估計是還在忙。
發了兩句,霍柏衣又覺得自己實在有點像條等主人回家等得急不可耐在房子裡嗷嗷亂叫的狗,把手機放下了。
“哎。”
霍柏衣抬頭,陳荔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他旁邊來了。
“叫你好幾聲了,”陳荔說,“幹什麽呢?”
“沒幹什麽。”霍柏衣說。
“你不去吃飯?”
“不餓。”
“那就先回宿舍吧,你回宿舍點點外賣吃,下午就不用來了。”陳荔說,“明天也不用來了……你就在宿舍等辛青回來吧。我估計等他回來之後,你也夠嗆能來戰隊。你什麽時候能來,我再給你發消息。”
霍柏衣沉默很久。
過了挺久,他說:“這次冬季杯,我雖然評分第二,但是評分不錯吧。”
“很不錯。”陳荔說。
“我是全聯盟最佳治療吧。”
“是的。”
“那為什麽開除我?”
“誰要開除你了。”陳荔笑罵道,“神經病啊你,有特殊情況,你不能來。”
“什麽特殊情況?”
話剛說完,霍柏衣就反應過來了,道:“人要來?”
“要來法務部商談。”陳荔點頭道,“日本那邊冬季杯也打完了,他們經理要跟著法務顧問來。你父母也要來,明天就到。”
霍柏衣沉默了一會兒,問:“現在到底什麽情況?要告?”
“當然打算告任晨鑫啊,你父母那邊也打算追責。”陳荔說,“你不想告父母?”
“想多了,我當然想告。”霍柏衣說,“你們一直不跟我說現在什麽情況,我問問而已。”
“嗐,怕你擔心多想。你不用管,交給我們就行,有什麽事會告訴你的。”
霍柏衣點點頭。
“你就先回去吧,我覺得他們看見你,都要鬧點兒么蛾子。”
“知道,我避嫌。”霍柏衣說,“麻煩你們了,我這麽多破事兒。”
“什麽就你破事兒多了,又不是你惹出來的。”陳荔語氣不太高興,“聽話,別覺得自己麻煩。”
霍柏衣笑了笑,應聲說好,關了電腦,回去了。
霍柏衣這天下午和第二天都沒去戰隊。牧凡森前段時間給他簽好了直播平台,合同上要求的就是冬季杯打完的這個月開始上工。
他閑著沒事兒,開了直播打了會兒單排,混了一波指標。正打著,直播裡跳進來個人。
提示聲十分不同,那是這個直播app的特別關心聲。
霍柏衣瞥了一眼,果然是辛青。
跟辛青不一樣,霍柏衣開直播從來不愛說話,彈幕也不太回復,除非是看到一些特別在意的。辛青一來,他才開了金口,說了開直播以來最長的一句話:
“大晚上不睡覺看什麽直播,明天不是要趕飛機嗎。”
他話剛說完,直播間裡劈裡啪啦四個嘉年華的特效砸了下來。
霍柏衣:“……別砸錢。”
辛青終於回他了:“少管我。”
彈幕裡鋪天蓋地的尖叫,全在大喊磕到了。
霍柏衣卻一時間不知道這仨字兒回的是他哪個問題。
但不論如何,他心情好了不少,勾勾嘴角笑了一下。
霍柏衣知道自己不下播,辛青就能看到最後。為了讓大隊長早點去睡覺,霍柏衣打完這把排位後就下了播。
微信上辛青給他發了幾條消息。
霍柏衣隨便回了一下,去洗了個澡。他拿著吹風機走到窗戶旁邊,那邊有個插座。
他吹了會兒頭髮。
正吹著,突然間,宿舍玻璃猛然碎裂,一塊石頭就那麽直直砸了進來。
霍柏衣猝不及防,他立刻往後退了一大步。石頭沒砸到他,但掉下來的一塊大塊的碎玻璃扎進了他的胳膊裡。
都沒來得及感覺到疼,霍柏衣聽見了樓下傳來了怒吼聲。
那聲音歇斯底裡,喊的內容卻嘰裡咕嚕的,說的不是中國話。
霍柏衣聽得面色一黑。
他走到窗邊,往下看了一眼。
他看到一對中年夫妻站在樓底下——一對他很熟悉的中年夫妻。
霍柏衣臉色陰沉下來。
他抓住扎在他胳膊上搖搖欲墜的玻璃,沒有猶豫地拔了出來,轉過身,拿起了手機。
辛青躺在床上,抱著枕頭,睡得張著大嘴,哈喇子直流。
他跟牧凡森睡在一個房間裡面。這是他倆一起出差的第三天晚上,事情已經差不多都辦完了,就等今晚睡完,明天一早就搭飛機回去。
已經是深夜凌晨,倆人睡得正香,牧凡森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手機響了好一會兒,辛青從夢裡被叫醒了,他輕罵一聲,拿被子蓋住腦袋,想裝聾繼續睡。
牧凡森不情不願地頂著鳥窩頭,費力睜開眼,拿起手機。
“喂?……幹嘛,大半夜的……有什麽事不能明天說啊你,你以為……什麽?”
牧凡森停頓了有五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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