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不如人,甘拜下風。”
“我可以跟隨你們一起回市局。”
“但我有一個疑問,你為什麽知道我會出現在這裡?”
知道這次行動的人只有跟隨周風物多年的幾個心腹,他們是絕對不可能出賣主人的聽話的狗,警方一定不是從他身邊的人嘴裡獲得的消息——
信宿怎麽知道他會出現在這裡?
信宿輕笑道:“因為你沒有那麽蠢啊,周風物。”
時間同樣推回一小時前——
遊輪逐漸消失在海面上,海警的艦艇遠遠而至,林載川準備帶一隊人登船追擊。
信宿走了過來,在他的耳邊輕聲說:“載川,我突然有一個想法。”
林載川轉過頭看他,“嗯?”
信宿道:“我在思考一件事,周風物為什麽選擇在黑夜帶人潛逃,除了時間剛好到了晚上之外,他會不會想要借著黑暗的掩護做一些其他的事。”
林載川一時陷入思考。
黑夜相比白天而言,確實非常方便做一些事。
信宿輕聲地說:“載川,周風物他們的登陸地,有沒有可能是四個。”
林載川輕一蹙眉,海域地圖上,大型遊輪可以停靠的碼頭只有三個……
不,確實還有一個!
就是他們現在站著的這個碼頭!
林載川微微遲疑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他們有可能回來?”
這件事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但信宿確實願意相信這種可能性的存在。
信宿道:“那艘遊輪肯定不會再回來,那是警察的追擊標的,我們現在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那艘大遊輪上,那個龐然大物的一舉一動都會被警方監測到……但是周風物有沒有可能帶著一兩個人去而複返?”
林載川幾乎是一秒理解他的話,迅速反應道:“你的意思是,現在離開的這個輪船只是一個幌子,周風物的真實目的是用這艘船牽扯警方的注意,他有其他的辦法逃生。”
信宿點頭:“在我的認知印象裡,周風物從來都是謹慎至極的人,他不會把自己暴露在任何可預知的危險之下。”
“但是我們明顯都知道,海面上不安全,即便是先行一步,他也不能確保自己一定能從警方的全面圍捕之下逃生,更何況那種大型遊輪只能在碼頭附近停靠,一旦我們提前通知各個碼頭的安保部門全面戒備,嚴防死守那些人登陸,他們想要上岸就變得非常困難。”
信宿話音一轉:“但如果他半途棄船,誰都想不到他會出現在哪裡,等到我們把遊輪上的每一絲角落都搜遍也沒有找到他的身影,那時候再反應過來,就是正中下懷了。”
“海面上他無處可藏,但是到了陸地上情況就不一樣了,老鼠洞那麽多,隨便一個都能鑽進去,到時候想要再找到他,就是大海撈針了。”
林載川道:“就算那些人在海上全軍覆沒,對周風物來說也沒有任何損失,本來就是用來牽製警方的工具,而一旦僥幸逃出警方的追獵范圍,他們還可以繼續為周風物賣命……”
信宿彎了下眼睛:“是這個意思。”
他們是親眼看著周風物登船的,如果周風物要借著夜色掩護,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那他一定是在海面上完成的這件事。
他中途換坐的工具一定不會是遊輪,可能只是小皮艇、救生艇之類的不會引人注目的小型船隻,而相比大型遊輪,這些小船的停靠就容易多了,隨便一個岸邊都能讓他們停下。
林載川凝視他道:“你覺得他會在哪裡停靠?有可能周風物不會再回來,直接從海上去往其他城市,可選擇的路線太多了。”
信宿“嗯”了一聲道:“他確實未必會回浮岫,但是在海上停留的時間越久,他就越危險,越有可能被海警出動的船隻盯上,所以在跟遊輪割席後,他一定會第一時間回到陸地上,避過這陣的風頭,再去選擇他的下一個目的地。其他的城市都太遠了,所以我更傾向於他會回來,大概……百分之五六十的把握吧。”
可這片海域一望無際,只是浮岫市內能登陸的地方也綿延千裡,就算隔一百米種一個警察,在晚上都看不清岸邊的情況,使用照明設備又一定會打草驚蛇。
怪不得他會選擇夜晚行動,這件事在夜晚實施的難度比燈明瓦亮的白天要降低好幾個等級。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信宿道:“如果是我的話,我會跟警察玩一手‘燈下黑’,誰也不會想到我還有膽子再回到這個碼頭。”
“但是周風物的性格未必會這麽做,以我對他的了解,他會選擇一個相對安全隱蔽的位置,只是在黑夜……其實也沒用什麽區別了。”
“所以我們要考慮的不是周風物在哪裡登陸,這片區域太大了完全沒有辦法進行排查——而是他在上岸後會去哪裡。”
“我現在有幾個備選的位置,那是周風物有可能去的地方,”信宿其實也沒有什麽把握,只能仗著他們人多,廣撒網、多撈魚,他小聲問,“市局裡能借多少人給我用?”
林載川當機立斷道:“我隻帶一支小隊登船,其他的所有人都可以留給你調遣。”
信宿說:“一個眼位安插兩三個人就足夠用了。”
林載川當即給魏平良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協助信宿進行人員調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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