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咄咄逼人,絲毫沒有給商量的余地,孟聽潮反應過來,“是柴觀雨叫你來的吧?”
“你管是誰叫我來。”青年痞痞般地拿起桌面上的酒瓶,對著一旁的客人說道:“這位先生,一個連房租都付不起的老板能賣給你什麽酒?假冒偽劣的酒喝進肚子裡,到時候就不是找樂子了,是找院子了,醫院的院。”
孟聽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想怎麽樣?”
“要麽交錢,要麽開走,”青年迎上孟聽潮的目光,語氣透露著威脅。“否則後果自負。”
“我去開車。”孟聽潮平靜地說道:“不要在店裡鬧事。”
“這才懂事。”青年戲謔地笑道:“走吧。”
施律從洗手間裡出來,從周圍議論紛紛的人口中得知來龍去脈,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站在滿目瘡痍的車子前,孟聽潮紋絲不動,“是柴觀雨叫你來的?”
“我怎麽知道,”青年不耐煩地笑了笑,他看著孟聽潮吃夠了下馬威,心裡舒坦了許多。
孟聽潮一看就是有天賦有相貌的人,和他站在一起就顯得自己平庸,無能,要是個女的,自己還能把她當個寶,長成這樣漂亮,居然是個男的,對於同性,尤其是這種漂亮的同性,他沒有原因的、沒有緣由地討厭他。
“叫你開走就開走。”
邁著緩慢的步伐,孟聽潮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框,慢慢地在車身四周踱步。
顏色是他挑選的,銀色乾淨現代,能與未來的美好生活搭配,只是時間泛黃,孟聽潮已經想不起來它最亮的樣子。
小巧精致的平安符被細繩懸掛在車內,是他親手系上去的。求平安符的那天天很冷,車子陸陸續續噴灑出暖氣,隔絕了外界全部的寒冷,為哆哆嗦嗦的孟聽潮營造了一個世外桃源的假象。
只是現在它壞了。
沒有暖氣,連最基本的行駛功能都壞了。
“開走啊!”青年不停地催促道:“快點。”
“它壞了,”孟聽潮緩緩道:“開不走了。”
“壞了就修啊。”青年不以為意,一隻腳踩在車子的車前蓋上,“窮鬼,再不開走,後果自負。”
“好。”孟聽潮慢慢地車子的後備箱,“我來修。”
後備箱有一把泛著銀光的錘子,孟聽潮伸手將它拿了起來。
青年冷傲地不屑的冷哼,文弱的美人手指纖細,手背雪白,拎著一把粗獷堅硬的錘子,看起來毫無殺傷力。
可——
“砰”的一聲,耳邊炸開一聲巨響。
金屬的破裂聲連帶著車垂死的瘋叫聲讓他的整個頭皮發麻。
作者有話說:
修改了一下。
第22章 銀行卡 (二合一)
一聲聲粗暴的撞擊聲過後,嶄新的劃痕和深度的凹陷迅速爬滿了成就的車身。
青年眼睛瞪得像銅鈴,嚇得後退了一大步,“你、你做什麽?”
回答他的是一聲又一聲沉悶的撞擊聲,他以為的文弱好欺的人正揮舞著錘子,一下一下地打在破舊的車上,力量之大,像是要將整輛車砸穿一般。
對方冷冷地射出來一道視線,青年瞬間被嚇得腿發軟,癱倒在地,地面上有破碎的汽車零件,廢鐵扎穿了他的手心。
痛苦的哀嚎聲被吞在車輛的破碎聲中。
孟聽潮沒有在意,即使呼吸越來越急促,連帶著汗水也不停地往下流淌。
可他絲毫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他一錘頭一錘頭地敲碎了他與柴觀雨曾經美好的回憶,不再給自己留任何的退路。
最終,等手上的力氣用盡,掌心被粗糙的手柄磨出鮮血,孟聽潮才滿意地將暈染著血的錘子丟到了青年的身邊。
青年嚇得閉上了眼睛,忘記本能的躲閃。
孟聽潮撩開額前汗濕的頭髮,朝著青年說道:“車子壞了,修不好了。”
“後果......不會有比這個更差的吧?”
青年面如土色,雙手掙扎地抓著地面,努力地向後挪動了一段距離。
孟聽潮冷冷地看著他,然後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靠近。
青年心臟狂跳不止,不停地往後退,退到一雙鋥亮的黑色皮鞋上,才錯愕地仰著頭看著來人,大叫道:“徐、徐二哥。”
“陳飛,”黑色皮鞋的主人抓起陳飛的肩膀,將他提了起來,丟進身後一旁人之中,“是不是太久沒鍛煉了,連孟老板這個二椅子都招架不住。”
陳飛哆哆嗦嗦地張了張嘴,顫顫巍巍地邁了邁腳,卻說不出來話來,在一旁兄弟的攙扶下才渾渾噩噩地挺直了腰板。
店是向徐家老大租的,孟聽潮見過。
聽到“徐二哥”三個字,孟聽潮也明白了,這就是在他對面開鬧吧的徐家老二。
“我叫徐榕,”徐榕用下巴指了指流光溢彩的酒吧門頭,“我開的。”
孟聽潮沒有見過徐榕。
只知道他剛來這片地方,新奇也好,還是他的相貌也罷,他的生意起初還很不錯。
好景不長,漸漸的就會有人用車堵在他的門口,讓裡面的客人出不去、外面的客人進不來。
門頭也會不小心脫落,不湊巧地砸到人,鬧哄哄地上門求個說法。
接二連三發生了很多遍,孟聽潮才明白——是他擋了別人的財路。
初來乍到的他溫順地道歉,門頭被壓碎,重新恢復成默默無聞的小角落才得到了對方的 “寬宏大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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