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一句“孟聽潮”、右一句“孟聽潮”,如水的名字被他喊出噴薄的火山,江聲皺眉,他一隻手抓住頭盔,想要解開束縛,讓眼前不懂珍惜的男人閉嘴,就看到瑩瑩如玉的手指搭上柴觀雨的胳膊。
手指相觸碰的一瞬間,江聲看懂了孟聽潮的窘迫,他似乎用這種示弱的方式讓暴怒的男人冷靜下來。
“觀雨。”孟聽潮臉色慘白,“別在外面吵架。”
“那去哪裡吵架?”柴觀雨不為所動,情緒愈發強烈,“你白天睡覺、晚上出門。生活作息和個鬼一樣,我上哪裡找你去?”
“我願意這樣嗎?”孟聽潮被譏諷地眼圈通紅,他靜靜地問了一聲,“是我願意這樣的嗎?”
這句話讓柴觀雨語塞,他看了看表,硬氣道:“今天我不上班了,不把和你的事情解決好,我哪有心情上班?!上車。”
孟聽潮頓了頓,望向江聲的眼神帶著尷尬,最後也沒說什麽,繞過車頭,打開副駕駛的門。
江聲有一瞬恍惚,眼前的畫面仿佛慢鏡頭逐幀呈現,幀幀切換。
雨後初晴的兩天前,同樣的角度,同樣的車子,同樣的駕駛人,不同樣的副駕駛。
被他拒絕多次的方慢,指揮著黑色車子的主人,迅速地行駛過光亮的水坑,將泥水衝刷在江聲的身上,然後勾著對方接了一個響亮的吻。
江聲的手指瞬間收緊,嘴角緩緩勾起一個弧度。
如有神助。
聽潮,他不用放手。
聽潮,會是他的。
車輛再次行駛過江聲的身邊,江聲對上柴觀雨的眼睛,他透過黑色的玻璃,望著出軌的男人和他想要的美人。
作者有話說:
江聲:什麽檔次,和我喜歡一樣的人。
第4章 畫
孟聽潮幾乎是被拖拉進的房間,鈦白色的大門開了又合,天旋地轉之間,整個人已經被推到在沙發。
低眉垂目,孟聽潮沮喪地看著地面上散落著亂七八糟的紙屑。灰色的地毯上堆疊著飲料瓶,廚房的推拉門大敞,房間裡彌漫著絲絲縷縷的煙霧和油膩味。
胃裡一下子泛上惡心,長期日夜顛倒,孟聽潮的神經比較衰弱,大腦傳來一陣陣的鈍痛感,他揉了揉太陽穴,試圖緩解頭疼,卻絲毫沒有作用。
“你在房子裡幹了什麽?”
柴觀雨輕慢道:“昨天項目結束了,我帶同事回來開個慶功宴,怎麽了?”
“也得收拾一下吧。”孟聽潮彎下腰,把滾落在地上的飲料瓶放在垃圾桶裡,“家裡都有味道了。”
“你還知道你有家啊!都兩個月了,孟聽潮你鬧夠了沒有,不就是一輛車,沒完沒了了?”柴觀雨一句接一句毫不客氣地質問道:“兩個月,不說一句話,你是當我死了嗎?對,你是當我死了。昨天晚上居然發了我一束白花。那束花是怎麽回事?哪個人送你的?不會就是早上這個朋友吧?”
“不是。”孟聽潮站了一會兒,看著牆面上有一個淺淺的腳印,“說是你送給我的。”
“我?”柴觀雨黑了臉,刻薄地罵道:“拿了別人的花賴在我的頭上,孟聽潮,你真的越活越回去,連撒謊都不會了。明天上了別人的床,到時候也說是我好了。”
口不擇言是男人的通病,尖銳又刻薄的言辭如刀,腦海之中的鈍痛感強烈異常,孟聽潮痛苦地又揉了揉太陽穴,“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
忠誠是當初兩人在一起的基石,對於柴觀雨的要求,孟聽潮幾乎百依百順,他溫順細心,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他把柴觀雨的位置看的超過了自己。
兩個人在一起,必然有一方會妥協,柴觀雨好強好面子,那麽這一個弱勢的一方的角色自然變成了孟聽潮的。
可是,他是溫順、是內斂,他不是懦弱。
孟聽潮嘴皮顫抖,“我在你心中就是這種人?”
察覺到自己話語過分,柴觀雨扶額歎了一口氣,“好了,聽潮。”
他小心地把孟聽潮摟在懷裡,“別鬧了,你都生兩個月的氣了。我不知道我買車這個事情會傷害你,你都多久沒有和我說過話了,我很難受,沒控制好脾氣。我要是不說話難聽,你都不願意搭理我,你理理我,好不好?”
久違的擁抱溫熱暖和,孟聽潮推了一下沒有推開,推開動作引來柴觀雨更加用力的懷抱。
“你都沒有和我商量,”孟聽潮深呼吸道:“就動用了我們的存款,我不能生氣嗎?”
“你把大部分的精力都留在這點兒小錢上,你不覺得浪費嗎?”柴觀雨不屑一顧,“我升職了,我們完全可以換更好的車子,住更好更大的房子,聽潮,你不相信我嗎?”
“要多久才能實現?”孟聽潮反問道:“實現的過程中,信用卡、房貸和車貸誰來還?怎麽還?你想過這些問題嗎?”
“說來說去不就是為了錢?你以前不是這樣子的,張口閉口都是錢,你不覺得俗嗎?”柴觀雨厭惡地皺眉,最後還是放緩了聲音,“我剛發了項目獎,這段時間暫時不用愁了,聽潮,你要相信我。”
接二連三的示好讓孟聽潮的內心糾結,他張了張嘴,妥協道:“這種事情,下次能不能和我商量一下?”
“保證。”柴觀雨松了一口氣,“我想吃你煮的山藥排骨湯,可以嗎?”
“好。”孟聽潮沒有什麽情緒地點了點頭,“晚點給你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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