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非飛沒說話,還在等著他回答,過了半晌,喻揚用極不耐煩的聲音道:“他自己開的豪華單間睡去了,我跟顧聲分的一起,嘖,一個兩個都睡這麽早......”
紀非飛迅速抓住重點,聲音亮了幾分,“葉林誠已經睡了?”
被窩之外,隔壁床上的蠶寶寶不著痕跡的蠕動了一下。
“嗯,八點多泡完溫泉就說要歇要歇,沒聲兒了。”喻揚抱怨道:“再來兩局,這也太早了,我睡不著。”
紀非飛隻得點開遊戲又繼續舍睡當輔助,“你他媽能不能打個野?不會打野你帶什麽o......”
細小的聲音隔著被子,吟吟鑽進謝初耳朵裡,他本來想就這麽蓋著被子一覺到天亮去坐纜車,直接睡過5點。
但閉了一個多小時眼睛,卻毫無睡意。
其實他放葉林誠鴿子也不是第一次了,按理說應該沒什麽心理負擔。
可一想到他一覺睡過去再發個微信“不好意思睡過了”之後葉林誠的表情,謝初卻覺得心裡虛的不行,難受的不行。
床頭櫃上的計時鍾閃著暗藍色的幽光。
謝初睜開眼縫撇過去,離5點還有好幾個小時。
當初放鴿子的時候他連條微信都懶得發。
現在卻畏首畏尾,牽腸掛肚。
人,真是個奇妙的生物。
謝初想。
紀非飛和喻揚的被窩夜遊持續到一點多才斷了聲。房間裡一片寂靜,黑幢幢的夜色透過窗戶彌漫了整個山間民宿。
謝初後來也昏昏沉沉的睡了兩個小時。
只不過一到早上4點半,奇妙的生物準時坐了起來。
漆黑的夜色裡,晨光尚未醒來。
謝初扒了件輕薄的黑色t恤和淡藍色的牛仔褲衩,用水拍了拍因為睡得太少而有些泛腫的眼睛,最後在屋子裡摸黑轉了幾圈,在放著礦泉水零食和茶包的桌上拎走了一袋麵包。
盡管他心裡還憋著口氣,盡管有很多想找葉林誠問清楚,
但也得先見到人不是?
所以他才沒有放鴿子。
謝初一邊想著一邊往民宿大堂走,拐過擺著兩排滿天星的小花道,大堂裡燈火通明。待客竹凳上,高挺勁瘦的少年已經在散著腿坐等了。
葉林誠看見謝初,唇角很快彎了起來。
夜色裡,白熾光下。
謝初穿個黑色t恤,顯得脖頸到鎖骨那塊尤為白皙。
略長的衣邊隨意的扎了一點在牛仔褲裡,松散的褲邊繞著那圈細瘦的腰肢,少年感十足。
淡藍色的褲衩隻剛剛蓋過膝蓋,修長的小腿從褲筒裡伸出來,又白又直。
一看就是屬於ega的纖軟身材。
葉林誠眸色沉了沉,連看那亂翹著的頭髮都覺得可愛的緊。
謝初走過去,臉上卻沒什麽表情,只是遞了麵包過去,“吃、吃點?”
他也不知道葉林誠要帶他去幹什麽,但還沒到5點的時間民宿肯定沒有早飯。
葉林誠接了麵包,笑的沒個正經,
“怕我餓著?”
謝初撇過頭,直直的朝外走。
身後的人很快跟上來,貼在謝初背後道,“知道要去哪兒嗎,嗯?這麽急?”
alpha淡淡的薄荷清氣撒在耳側,謝初的耳朵很快紅了一半,耳垂像是被捏過一般透著粉紅,只不過隱在夜色裡,葉林誠並瞧不清楚。
“不知道。”
謝初本來想一見面就把昨晚聽到的事情問清楚,但話到了嘴邊又溜了回去,不爭氣的不想表現出自己很在乎的樣子。
他一邊走一邊生硬的問:“早上沒什麽時間,你要去哪?”
因為天還沒亮,所以兩個人基本算是摸黑出行,山腳下也沒有什麽景點,只有一些愛好徒步登山的遊客很早就背了包拎著水開始爬,而想要坐纜車去山頂就得等到7點工作人員上班以後。
謝初掃了眼稀稀拉拉的登山客,心裡打著鼓,葉林誠該不會大清早就帶他來爬山吧?
累不累不說,他這個腿可能還不太吃得消。
可惜想什麽來什麽,葉林誠走到他身側,聲音裡帶著一絲期待,
“我們去山頂。”謝初額角抽抽,突然覺得應該繼續躺在床上睡他的覺,摸黑上山簡直不是人乾的事。
他一怔沒注意腳下,剛好絆上一顆石頭,一個趔趄眼看著就要往前撲過去,身旁的人很快扶了上來,肩膀被大力圈住才沒倒地。
夜色未消,看不清表情,葉林誠略微急促的聲音傳過來,“腿還好嗎,沒事吧?要不我背你。”
謝初站穩了之後緩緩道:“沒事,剛沒注意,不小心。”
四肢健全的大活人還要人背,這要被人看去了簡直要笑掉大牙,謝初果斷拒絕。
葉林誠也沒堅持。
下一秒,一陣溫熱的觸感傳來,
環繞著整個手腕。
“太黑了,這截路有點難走,我拉著你。”
謝初心口一顫。
雖然兩人之前也有不少的身體接觸,但那都是在謝初腿受傷沒法正常行走的時候,又或者是一覺睡醒發現自己被抱大腿的時候。
這樣刻意獨處時的牽手...腕,是沒有過的。
任由心裡小鹿亂跑了一陣,平靜下來之後謝初才小聲試探問,
“這截...路?”
要從山腳這裡的民宿到山頂,估計好幾個小時才能走完,得是好多好多截路才對。“這截路”這種說法頗有點欺詐的味道。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