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遠聽得眉頭緊皺:“這個病要怎麽治?”
“藥物治療、物理治療還有心理治療,”劉敏欣道:“具體情況等患者清醒過來,進行過精神科訪談再說,唐先生,如果可以的話,幫患者找一心理醫生,如果確診,患者以後肯定需要定期來精神科複查,定期看心理醫生。”
......
後半夜還算風評浪靜,陳星傑打了針之後整個晚上都安安穩穩的,沒有再有突發事件,盡管如此,唐家遠還是一晚上沒有睡覺,就坐在他的床邊望著他。
這個時候,唐家遠好像忘了自己有潔癖這件事。
第二天上午陳星傑還是沒有醒過來,袁松拿了衣服和鞋子過來,唐家遠在醫院的VIP套房裡洗好澡換好衣服,坐在陳星傑的房間裡處理了些工作。
中午的時候,陳星傑悠悠轉醒,他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頭頂的掛瓶,鼻腔翕動,消毒水的味道往鼻腔裡竄。
有那麽一瞬間陳星傑仿佛覺得自己回到了被陸哥救下來時剛在醫院睜開眼的時候。
頭暈暈沉沉,陳星傑偏過頭去,唐家遠的身影映入眼簾,似乎是感覺到了注視,唐家遠從文件裡抬頭,看向了陳星傑。
唐家遠嗖得站起身,大步朝著陳星傑這邊走,等到了床前,唐家遠坐在床邊,伸手撫摸上了陳星傑的臉,柔聲問他:“餓了嗎?想吃什麽?”
陳星傑的疑問被唐家遠這句話堵在了嗓子裡,他望著唐家遠臉上的表情,有些恍惚。
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陳星傑看到了擔憂和欣喜。
陳星傑認識唐家遠到現在,他一直都覺得唐家遠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印象中唐家遠的高興和憤怒都很收斂,是啊,在唐家遠這個位置,他無需表達自己的喜怒,只要微微皺眉,稍稍勾唇,多的是人去猜測他當下是怒是喜,多的是人為了討好他,卑躬屈膝。
他的喜怒是有人幫他去強化的,就像他生氣了,皺皺眉,袁松就能讓譚睿把他拖到一邊狠狠地打一頓。
可是現在陳星傑看到了唐家遠眼裡的擔憂和心疼,這樣的神情,這樣的眼神,陳星傑驀地想起了他的外婆。
他以前發高燒昏睡,醒過來的時候,外婆也只是這樣摸著他的臉,擔憂又欣喜的望著他,問他是不是餓了,想吃點什麽。
陳星傑心裡的委屈像是發了洪水,他癟了癟嘴,說不出話來。
唐家遠有些急了,他連忙看向陳星傑其他地方,追問:“是不是哪裡難受?袁松,去叫醫生!”
陳星傑想伸手去摸摸唐家遠放在他臉上的手,可是雙手沒有力氣,他只能可憐巴巴的看著唐家遠,聲音又輕又小,像是羽毛:“想回家,我想回家。”
羽毛落在了唐家遠的心上,雖然輕,卻在落地的地方讓整個心臟都跟著顫動起來。
唐家遠深深地望著陳星傑,有一刹那恨不得上去把他狠狠地抱進懷裡。
“你乖乖的,”唐家遠摩挲著陳星傑的臉龐:“配合好醫生,身體好了,唐叔叔帶你回家。”
唐家遠好溫柔啊。
陳星傑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唐家遠這樣令人沉醉的溫柔也會落在自己身上。
陳星傑的心裡又酸又漲。
他想穿越時空回到過去,想讓那個因為被唐家遠單方面解除合約而失魂落魄的陳星傑來看看,
他現在也能擁有唐家遠的溫柔和體貼了。
陳星傑忽然覺得好累啊......
不要再去跟自己對抗了,他在心裡對自己說,就讓自己沉溺下去吧。
“唐叔叔,”陳星傑手上終於有了力氣,他把手蓋在了唐家遠的手背上,因他唐家遠不喜歡陳星傑戴手套,昨天洗完澡之後陳星傑就沒有再戴過手套,這會兒沒了手套的遮擋,他手指上的疤痕緊緊地貼在唐家遠的手上:“我好累啊。”
“星——”
宋轍和劉敏欣推門進來打破了兩人之間溫暖地氣氛,陳星傑猛地縮回了手。
唐家遠被陳星傑突然的動作晃了下神,他沒忙著起身,而是沉穩地收回手,站起來和宋轍劉敏欣說話,說了幾句話唐家遠就站在一邊,等他們給陳星傑檢查身體。
“目前看來還可以,患者先吃點東西,下午我再過來,”劉敏先笑著說完,看向唐家遠。
唐家遠點了點頭,他們就離開了。
過了一會,袁松拎著精致的保溫飯盒走進來,打開飯盒,將熱騰騰的飯菜一一擺在桌上。
“我讓廚師做的你家鄉菜,看看,想不想吃。”唐家遠把桌子拉到陳星傑面前,那架勢像是準備要給他喂飯。
“想吃,”陳星傑自己伸手去拿筷子:“我自己來。”
唐家遠想了想,沒有跟他爭。
陳星傑其實沒什麽胃口,吃了幾口就不想吃了,唐家遠勸了幾句,見他時真的不想吃,便作罷。
下午,劉敏欣過來,她獨自一人進了陳星傑的病房,和陳星傑在裡面聊了大約半個小時。
等到劉敏欣醫生離開的時候,唐家遠沒有直接去問醫生,而是先進去看陳星傑。
陳星傑一個人默默的半躺在病床上望著窗外,聽見唐家遠進來的腳步聲,他才將視線移到唐家遠的身上,陳星傑臉上的表情很平淡,可是唐家遠卻總覺得哀傷。
“唐總,”陳星傑緩緩開口:“我好像得精神病了,”陳星傑說完,眼底慢慢湧上來脆弱和不甘:“唐總,你能幫幫我嗎?我想早點報仇,我有點......有點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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