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衝上去替唐家遠擋子彈的那一刻,陳星傑就發現自己真是該死啊……他無可救藥的愛上了眼前這個男人。
可是這個男人是間接害死他外婆的,凶手。是他所有苦難的,開端。
如果當初不是因為愛他……他或許不會做那樣蠢的事情,他不會因為吃醋發那一條不知所謂的令人尷尬的動態,如果不愛他,他失去的可能只是金錢。又怎麽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呢?害他的是尤正城跟陳忠,但是以前的這個男人就無辜嗎?
如果當初他爬上的是劉建鄴的床就好了。
兩人一個躺著,一個坐著,他們渾身都是傷,就這麽默默的對視了半晌,唐家遠率先開口說話:“你昏迷之後,警察及時趕到,陳忠及其團夥以及逃竄的尤正城已經被逮捕,這次的事件極其惡劣,陳忠死刑無可避免,尤正城估計是無期。”
陳星傑有些詫異,有些驚喜,他瞪大了眼睛:“尤正城也被抓了嗎?什麽時候?在哪裡被抓的?”
“就在抓捕陳忠的當日。”
唐家遠把後來發生的事說給陳星傑聽,原來那天晚上陳忠在陳星傑開口說話的時候就看出陳新傑的狀態有些不對勁,在一開始的時候就讓他手下的馬仔去後面把被綁住的尤正城拽過來,打算刺激刺激陳星傑。
沒想到的是他手下的馬仔剛把尤正城提溜出來就遇到了譚睿和王羌兩人。
在某些方面上,陳星傑對陳忠的猜測其實是沒有錯的,陳忠被陳星傑利用唐家遠的權勢逼到絕境之後他雖恨陳星傑,在無法報復陳星傑的情況下,陳忠的怒火無法發泄,只能拿尤正城開刀,所以他逃跑的時候也把尤正城給捆了。
“他們的案件公開審理的時間在年後,你把身體養好,到時候我們一起去聽。”
陳星傑出院之後就被唐家遠接到了三亞去療養,當然一起跟過來的還有一隻精尖的醫療團隊。
這裡的氣候宜人,特別適合養病。
陳星傑是病人,唐家遠也是,兩個病號在偌大的莊園裡面倒是相處的挺好。
唐家遠身上帶了傷,原來的運動很多都不能做了,但他還是會做一些力所能及的簡單的運動,而陳星傑因為後腰那顆子彈打進去的位置特殊,所以他其實從醫院出來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坐著輪椅。
在海邊的莊園裡面吹著海風,看著海浪一下一下拍打著沙灘,陳星傑看著唐家遠坐在一邊慢慢的做力量訓練,忍了忍,實在是沒忍住,遙控著輪椅走到他身邊。
“唐總,你手上的傷好了嗎?你現在就開始舉啞鈴的話,不怕它會崩開嗎?”
唐家遠進行了一組力量訓練,放下啞鈴望向陳星傑:“我舉啞鈴的手沒有受傷,醫生也說了,適當的訓練有助於恢復。”
陳星傑看了一眼地上的器械,似笑非笑:“你確定這是適當的訓練?”
唐家遠望的陳星傑,忽然笑了:“擔心我啊?”
陳星傑:“……”
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他跟唐家遠的相處不再那麽戰戰兢兢,在養病期間,唐家遠總是這樣,時不時的說一句話來逗他,陳星傑從最開始的不習慣、排斥到現在也慢慢接受了。
看到陳星傑不說話,唐家遠便站了起來,他打算推著陳星傑去沙灘上吹吹海風,曬曬太陽。
把陳星傑推到合適的位置,唐家遠跟在他身邊踱步走了過去,坐在一旁的礁石上。管家離開,海邊就剩下他們兩人。
這個莊園是唐家遠包下來的,不會有人過來,沙灘上留下他們兩個人的足跡,看起來竟然莫名的有些浪漫。
陳新傑其實感覺到了,他和唐家遠之間有話要說,只是唐家遠不提,他也就不開口罷了。
“今年過年的時間有點晚,公歷2月22號是大年三十,”唐家遠開口道:“我每年過年都會回老宅去祭祖,今年你跟我一起去。”
陳星傑笑了笑:“唐總,我的身份去,恐怕不合適吧?”
“合不合適你說了不算,”唐家遠望著陳星傑的眼睛:“一會兒回去把我們簽的那份合同碎了,它已經沒有意義了。”
“什麽叫沒有意義啊?唐總,你是想毀約……不對,對你而言……沒有毀約這個說法,提前結束合同?”
“你心裡有氣,有怨,有恨我一直都知道,”唐家遠不是沒有聽出來陳星傑陰陽怪氣的語調,但他現在變得對陳星傑有著無限的包容,其實真要說起來,他對陳星傑的包容好像一直都存在,他變換的發色,他想要的資源,他無意識的撒嬌……以及願意為了他而不顧生死。
經歷過這次事件之後,他們互相為了對方連生命都可以不顧,這是多少人一輩子求而不得的愛情?
只是從前沒有把他放在自己心裡的那個重要的位置上,所以總是將他和合同裡面的樣子、和曾經年少動心過的許致去做對比,去做比較,所以總認為他是不合格的,他是不入流的。
而當唐家遠認定陳星傑後,一切都那麽的順理成章,那麽的令人心潮澎湃。
他溫和的笑著,伸出手指拂過陳星傑被海風吹亂的頭髮:“我們一起經歷了那麽多,我和你的關系早已不是那個合同能夠界定的。”
陳星傑靜靜的望著唐家遠的眼睛,他沒有笑,只是很平靜的開口:“我們現在經歷的這些,就可以將我曾經所遭受的那些委屈和痛苦都抹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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