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倆人是真的不敢鬧了。
隻好乖乖閉眼。
*
清早,陸斐時是被一陣雜亂的琴聲吵醒的,他打著哈欠尋著聲音找過去,正好看到小公主穿著藍色的小裙子坐在一架鋼琴前。
傅寧則坐在旁邊幫他翻鋼琴譜,時不時指導兩下,王富強看見他過來蹭地一下躍起又撲了過來。
傅寧則也眼前一亮,“正好你也會鋼琴,你教她吧。”
陸斐時站在原地總覺得傅寧則這個眼神像是看到了替死鬼,傅寧則逃跑似的匆匆下了樓。
星星看陸斐時的眼睛依舊帶著崇拜,“小鹿爸爸教我好不好?”
“好啊。”
陸斐時抱著她讓她坐在自己腿上,她握著星星的手指嘗試著眼前的曲譜,簡單的兩隻老虎旋律不斷響起。
陸斐時教了很久。
然後坐在旁邊讓星星自己彈。
等星星的手指落在琴鍵上時,陸斐時瞬間明白了為什麽傅寧則想跑路。
他愣了很久,王富強似乎也受不了這噪音已經跑下樓去了,陸斐時被迫接受此等“仙音”。
看來他的寶貝女兒並沒有繼承他的藝術天賦。
“好聽嗎?”星星期待地看著他。
“好……好像有點餓了,我先去吃飯。”陸斐時實在是難以昧著良心誇出來。
他突然就明白了他上高中那會兒走文藝青年路線,天天寫文藝小說,還逼他的爸爸們看他的青春疼痛文學,他可憐的爸爸們耐著脾氣誇讚他的時候有多偉大。
陸斐時匆匆跑下了樓。
傅寧則正在悠閑地吃早飯,看到他下來還帶著一分看好戲。
“教的怎麽樣?星星的夢想是成為一名最厲害的鋼琴演奏家。”
陸斐時歎了口氣,“找個老師吧,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做。”
傅寧則還在笑。
陸斐時默默地喝了兩口粥。
“今天我該回家了。”
傅寧則臉上的笑瞬間僵住,他垂著頭,“你的衣服還沒乾。”
陸斐時故意惋惜地歎了一口氣,“唉,如果不是昨天晚上有人澆花的時候不小心把水噴到我的衣服和鞋子上,可能它早就幹了吧。”
緊接著他朝傅寧則露出一個死亡微笑。
傅寧則似乎是有些尷尬。
“家裡的公司我得回去看幾眼,再晚回去那幾個股東真要把我爸吃了,我爸要是破產了我們家可就得流落街頭。”
傅寧則愣了下,“不會的。”
“有我在。”
陸斐時彎了彎唇角,拍了下傅寧則的肩膀,“昨天新做的那件高定西裝借我穿一下。”
傅寧則昨天又裁了一身西裝。
樣式好看,陸斐時早就盯上了。
他和傅寧則身材相仿,完全可以穿。
傅寧則坐了許久,直到余光瞥見紅木樓梯上站著一人,他抬眸看去。
瞬間愣住,光影照射而來,額間的發絲垂落,鼻梁高挺,原本給自己裁製的西裝穿在他身上極為合身,他還是第一次見陸斐時穿的這麽正式,是一種和平時不一樣的感覺,陸斐時現在站在那裡才是真正像極了從前他想象中的陸華清的兒子。
筆挺的西裝修飾著身材,剪裁得當的西裝褲包裹著兩條大長腿,渾身透露著優雅的氣度。
陸斐時正低頭系著脖子上的領帶。
好不容易系好,一抬眸正好看到傅寧則呆愣的眼神。
“怎麽了?不舍得你這件嗎?回頭還你件新的。”
傅寧則被他拉回現實,聲音有些低落,“不是,這次走了還回來嗎?”
很快傅寧則腦門就被彈了一個腦瓜崩,陸斐時正一臉無奈笑道:“我家住你家隔壁,我公司在你公司對門,你還怕我跑啊?”
他順手順了傅寧則桌上的車鑰匙,按了兩下,外面的車滴滴兩聲,“我先走了。”
傅寧則轉過身來看著他的背影,“有什麽需要可以來找我。”
“放心吧,肯定會需要你的。”陸斐時背對著他擺了擺手。
超星的大麻煩多著呢。
肯定有需要傅寧則的時候。
該借的力當然借力最好……他又不是那種自尊心極強的人,過幾天估計就要撒潑打滾來和傅寧則借錢了。
陸斐時生病的第一年,陸華清假借出差之名在美國逗留了很久,白家和陸家盡量封鎖了消息,但董事會那群股東早就虎視眈眈,還是被人扒出陸華清在醫院出現。
於是乎陸華清病退的消息傳進了國內,沒有陸華清的壓製,股東們的小動作直接搬到了明面上,暗戳戳地準備奪權。
迫不得已陸華清又回國露了幾次面,恰逢公司的業務出了岔子,陸華清力挽狂瀾,股東這才暫且熄了火。
第二年陸斐時病情惡化,陸華清又消失了一段時間,鬱致遠一個人壓不住股東,但好在傅寧則出手幫了鬱致遠一把,勉強是滅了火。
第三年眼看著傅寧則崛起,利欲熏心下,不甘心的股東再次開始折騰,直到陸華清回國也沒能壓下這股勢頭。
大概是因為這三年陸華清也沒了年輕時候的氣盛,甚至想乾脆就此退隱,好好在家陪老婆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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