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賀呈敗給他的腦回路了，重新幫他梳理邏輯線：“你覺得我們是什麽關系？”

　　裴小拾眨著無辜的大眼睛，語氣卻真誠：“可以談戀愛的關系？”

　　萬賀呈一字一句慢慢說：“那你覺得我們開始談戀愛了嗎？”

　　裴小拾反應過來自己的冒失，聳著鼻子鼻頭酸酸的：“還沒。”

　　意識到自己又要掉眼淚，裴小拾趕忙往地上一蹲，低頭把臉往胳膊上蹭。

　　萬賀呈也跟著蹲在他面前，按住他兩條胳膊把他身子帶起來些，等裴小拾直起腰來，萬賀呈看見他眼眶紅了一圈，咬著嘴唇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似的，但眼淚在眼眶裡轉了兩圈仍沒敢掉下來。

　　“不要對我有期待。”萬賀呈看著他說，“也不要因為今天的事就開始幻想明天，更不要想未來和永遠，能做得到嗎？”

　　裴小拾沒太聽懂，他不知道萬賀呈為什麽突然跟他說這些，但他還是用力地點頭。

　　他點完頭，萬賀呈扶著他胳膊的手就移到他下巴，把他的臉抬起來了些，然後傾身吻住了他的唇。

　　萬賀呈的唇是冰涼涼的，沒有因為夏天的溫度而暖起來幾分，唇齒相碰間，裴小拾被掐著下頜打開了口腔，舌尖被萬賀呈銜住吸吮，交換唾液，一個吻奪走了他全部的理智和呼吸。

　　他笨拙地用舌頭去舔去回應，腦袋嗡嗡響，隻覺得被萬賀呈高挺的鼻梁頂著的臉上的那一小塊皮膚是麻的，貼著萬賀呈臉的皮膚是麻的，被萬賀呈佔有了全部空間的口腔也是麻的，他不斷流下懸液，又被吮吸乾淨，顫抖的睫毛刮在萬賀呈臉上的觸感他也能感受得到，身體每一個細小的反應在此刻被無限放大，他突然明白了剛才萬賀呈那些話的意思。

　　可是他怎麽能不去想明天和以後，他已經覺得全部的自己都該是萬賀呈的了。

　　舌面觸碰在一起濕熱又黏膩，那些屬於萬賀呈的氣息全都染在了裴小拾身上。

　　萬賀呈沒閉眼，垂眸看見裴小拾眼睛緊閉睫毛發抖，換不上氣的時候眉毛也會跟著用力，像兩條可愛的毛毛蟲擰著身子掙扎，這個時候他就微微放松，留給人一些喘息的空間，於是裴小拾的眉頭立刻舒展開了，等他再加深加重這個吻，這人的臉又漲紅起來。

　　親得有點久了，這樣的惡作劇，萬賀呈在他身上反覆試驗了好幾次。

　　親到最後，裴小拾已經有些淚眼汪汪了，蹲久了腿也軟到支撐不住，整個人掛在萬賀呈身上，萬賀呈攬住他的肩，聽見他說：“你壞死了，是不是故意的啊。”

　　用的是那種撒嬌的口吻，萬賀呈聽不了這種，會感覺在談戀愛。

　　萬賀呈用手背蹭掉自己嘴角的濕潤，看見裴小拾嘴唇又紅又腫，想到自己可能也是這樣。

　　他沒幫裴小拾擦口水，只是抓起裴小拾的手往唇上放，是要他自己擦一擦的意思。

　　裴小拾不擦，抿口紅似的把唇上亮晶晶的水光抿得更勻了。

　　萬賀呈：“……”

　　“雖然你很壞，但是我也不會要你負責的，大家都是成年人，親就親了，親一下又不會懷孕……”裴小拾把自己說臉紅了，臉扭到一邊去，不敢看人。

　　兩個男的，無論怎樣都不會懷孕的。

　　萬賀呈被他的說法逗樂了，笑了一下，從地上起身的時候順手將他拉起。

　　裴小拾腿麻了走不動，抬手要萬賀呈背：“腿麻啦，這個你要負責。”

　　萬賀呈倒也不著急，按住他的肩說：“那就等一會兒再走。”

　　大直男大直男大直男大直男大直男！

　　裴小拾氣呼呼把頭甩開，用余光偷瞄，發現人萬賀呈根本不理他這點小心思，於是又訕訕把臉轉回來。

　　雖然萬賀呈沒說要談戀愛，但是剛才都這麽親嘴了，裴小拾覺得未來一片光明。

　　怎麽能不想未來呢，裴小拾覺得太難了，萬賀呈這是提了個世紀難題給他。

　　再等幾分鍾，裴小拾就差不多能走路了，跟著萬賀呈慢吞吞往家的方向走，然後再慢吞吞地扶著扶手爬樓梯上樓。

　　到了萬賀呈家門口，他想起來鑰匙在自己身上，還在口袋找鑰匙，卻見萬賀呈已經抬手從門框上一個隱秘的邊緣位置摸下備用鑰匙，把門打開了。

　　“原來還有備用鑰匙……”裴小拾找到剛才萬賀呈給自己的那把，兩手奉上要還給他。

　　萬賀呈沒接，說：“這把你留著，以後到了就直接上來，別在樓下等。”

　　裴小拾想，接吻，又給家裡鑰匙，下一步就該是談戀愛啦。

　　白日夢做得太明顯，萬賀呈看著這人傻笑的模樣，有點想把鑰匙收回。

　　他沒問裴小拾今晚過來做什麽，知道這人過來其實也不會有什麽大事，就只是單純因為“想念”和“想見面”，他不會不懂這個，所以也懶得問了。

　　給裴小拾倒了杯水，問他吃飯了沒，裴小拾乖乖坐在沙發抱著水杯說吃過了，自己過來坐一下就走，又問阿婆的情況。

　　萬賀呈沒跟他說許淑英的真實情況，就隻避重就輕挑了些積極的話說，畢竟這件事跟裴小拾沒有太大關系，沒必要把人牽扯進來。

　　到了室內光線亮一些，裴小拾這才看到萬賀呈的氣色不是很好，眼下有著明顯的黑眼圈，眯起眼時雙眼皮不像雙眼皮，像耷拉在眼睛上沉重的褶子。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