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思舟歪了下頭,瞥他:“喂,這是我和他的事情,你把自己放進來做什麽?”
蕭航卻似完全沒有聽到他說什麽,垂手握起他的手,抓在手心裡,輕輕捏了捏:“我比他有錢,比他態度好,最重要的是——”
男人微低下頭,氣息拂過他的耳朵,“我還很厲害。”
杭思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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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思舟總覺得蕭航最後那一句話帶著什麽其他的含義。
不過真等拍完鋼琴回了家,兩人洗漱睡覺的時候,蕭航又很規矩。
除了一定要堅持把他摟懷裡之外。
杭思舟搞不懂這人,家裡床這麽大,兩個大男人貼著他不難受?
抱著睡真的不算舒服,第二天晚上,杭思舟不樂意了。他的態度堅決,差點被踢下床後,蕭航隻得妥協。
誰知後面半夜夢醒,杭思舟發現自己又被某個家夥抱在了懷裡。
家裡有空調,就算兩人這麽黏糊著,也沒太大的問題。
杭思舟最後還是決定“忍了”。
起先杭思舟一直以為蕭航這麽抱著他,是在暗示什麽。
但幾天晚上下來,蕭航卻似老僧入了定,兩人如此親密無間,都什麽變化也沒有。
難道真的是……那晚上憋太久,壞了?
又陪了蕭知涵一個周末,將她送回蕭母那邊之後,送鋼琴的人總算來了。
上一位鋼琴收藏家是一個很愛護鋼琴的人,對其做了非常完善的保養,看著被擺放在眼前的實物,杭思舟手指尖都在微微顫-抖。
是激動的。
每一個愛樂器的人內心深處,總是藏著一個聖地。
杭思舟的聖地裡,擺放的,便是這一架鋼琴。
鋼琴上一次被拍賣的時候,他曾向杭宏勝申請過,求他將琴拍下來。
害怕價格太貴,又保證說這份錢可以由他自己的信托基金支付,絕不會用到杭宏勝一分錢。
只要杭宏勝同意並且簽字。
但不管他如何哀求,杭宏勝都冷冷拒絕了他。
本以為他永遠和這架鋼琴失之交臂了。
卻不料,命運的手再次把鋼琴推到他的面前。
縱使他現在已經不彈琴了,但空曠的“聖地”可以被填滿,也算是了了人生的一場遺憾。
杭思舟站到鋼琴前,抬起一根手指,輕按了一下鋼琴的一個白鍵。
與想象中一致的悅耳聲音立刻響起。
杭思舟嘴角揚了起來,手指抬起,再次按到旁邊的白鍵上。
然後,再旁邊一個鍵。
一個又一個地按下去,到最邊沿,又返回來。
客廳裡盤旋著清脆又簡單的鋼琴聲。
杭思舟做這些的時候,蕭航一直站在他的身後。
看著青年因為一個音而雀躍歡欣,修長的手指每動一下,都能從琴音裡感知到他內心絕對的快樂。
薄唇張開又合上。
好一會後,蕭航終於沒忍住,又將那個問題拋了出來:“你真的,不想要彈琴了嗎?”
杭思舟指尖微頓。
今天之前,他就算內心不舍,依舊能夠很乾脆的說“不想”。
但此刻,最喜歡的鋼琴就在眼前,在徹底擁有向往已久東西的喜悅裡,他再也無法那麽鎮定地說出違心話來。
沉默片刻後,杭思舟輕聲說:“想。”
但很快,他語帶無奈地說,“想也沒什麽用了,我現在這個年紀,已經錯過最好的時間了。”
就算在他現有的記憶裡,自己放棄鋼琴的時間並不久。
但手指的反饋是最直接的,他能感覺到那種手指肌肉的緊繃與僵硬,想要恢復以前的狀態,或者再上一層樓,絕對需要很長的恢復期。
對上那雙心事重重而顯得有些焦躁的眼眸,蕭航彎了彎唇:“你唱歌唱的很不錯,為什麽不嘗試著將鋼琴與唱歌結合起來呢?”
杭思舟眼睛攸地亮了起來。
是啊,這是他以前就一直很想做的事情,將古典的鋼琴和現代的流行音樂結合起來。
這件事雖然很多人都在做,但他始終沒有聽到特別滿意的作品。
如果由他來的話——
那亮起的光又很快黯了下去:“我只是會彈琴,又不會作曲,完全沒基礎,你說的這事在我這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一縷劉海隨著杭思舟低頭的動作垂下,落在他白皙光潔的額上。
蕭航抬起手,輕輕撥開那一縷頭髮。
現在,就算他靠近,杭思舟也不會本能躲避了。
蕭航垂眸看著他:“聽過一句話麽,種一棵樹最好的時間是十年前,其次是現在。”
杭思舟眼睫顫了一下。
“不試試,怎麽知道自己不行呢?”
杭思舟抬起頭,看著蕭航:“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還挺能灌雞湯的?”
蕭航微一點頭:“你沒發現的,還有很多。”
眼前一晃。
半空中垂落下一條項鏈來。
杭思舟愣愣看著那條項鏈,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這是剛才拍賣會上拍賣的那條。
他張了張口,片刻後才說道:“你拍了?”
蕭航無奈:“我坐在你旁邊。”
杭思舟:“……”
印象裡,蕭航確實拍了幾樣東西。
只是他那時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反覆清點小金庫,想著後續要做什麽,沒去看蕭航到底買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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