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航終於將他黏在手機屏幕上的視線抬了起來:“你不光眼神不好,腦子也犯病了?”
“……”
傅浩言只是隨口調侃。
蕭航這人特別潔身自好,兩人相識至今,除了一個杭思舟和他牽扯不清之外,從未聽過他真和別人有過什麽。
他半倚在辦公桌旁:“學校裡的事情,你交給家裡阿姨,或者你媽不就行了?”傅浩言不懂蕭航,小孩子學校裡能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完美沒必要事必躬親吧?
蕭航不悅地瞥了他一眼,顯然對他半趴在自己桌上的,吊兒郎當的姿勢十分不滿:“你站好說話。”
傅浩言滿臉無語,身體還是本能聽話地站直了。
“沒有為什麽。”蕭航臉上一如既往的沒太多表情,但說話的口吻溫柔了下來,“她是我女兒。”
傅浩言臉上閃過動容之色,片刻後,又忍-不住暗歎了口氣。
杭思舟那家夥,高中時候就和蕭航不對盤,誰知後面這兩人突然就王八綠豆看對眼結婚還生了一個女兒。
但他們幾個知情人都心裡有數,這兩人當初不過是一時擊情罷了。
要真是感情好,也不會孩子這麽大了,兩人都沒一起出來參加朋友聚會過。
除了網絡上展示出來的那些,傅浩言從未見過這兩人在生活的其他方面交集過。
這絕對不是正常夫夫該有的狀態。
蕭航垂眸看著手機屏幕,因為他的注視,手機再一次解鎖,跳出剛才視頻電話時,突然失神的“罪魁禍首”——
杭思舟發來的那條信息:【親愛的,你今晚什麽時候會來?】
男人濃墨般漆黑的眸子裡,複雜之色更濃。
杭思舟怎麽會給他發這樣的信息?
被盜號了?
十幾秒後,他按暗屏幕,撈起一旁的西裝,挽在臂彎裡。
傅浩言見他要走,三兩步上前去拉住他的手臂:“喂,不是說好了晚上陪我去看我男神嗎?”
蕭航頓了頓,道:“涵涵有點事,我要回去一趟。”
走到門邊,見好友依舊一臉愁苦地看著自己,蕭航隻得道:“如果你一直不敢主-動上去和人說話,我陪你去再多次也沒用。”
這話直擊某人痛處,傅浩言喪氣地朝他揮了揮手,讓他趕緊滾蛋。
蕭航垂了垂眸,薄唇動了幾下,最後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
杭思舟趴在窗台上,看著外頭沉甸甸的夜空。
天色越發陰沉,看起來快要下雨了。
大半小時前,蕭航給杭思舟回了消息,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一個標點符號。
【?】
沒想到這麽多年了,這廝還是和當年一樣的“高貴冷豔”。
杭思舟當下沒了回復的興趣。
好在,歲月多少賦予了這家夥一些“修養”。
這條後面,又跟了一句“一小時後”。
縱使在心裡盤算過很多回,但真去做的時候還是有點緊張的。
為了緩解緊繃的情緒,杭思舟在樓下酒櫃裡找了一瓶酒顏色看起來最淺的酒。
這酒不光看著淡,口感也很清甜,還帶有淡淡的果香。杭思舟喝著喝著,不知不覺邊喝了大半瓶了。
又懟著瓶口連喝了好幾口後,外面終於傳來了電子鎖解鎖的聲音。
蕭航回來了!
杭思舟像隻貓一樣,悄無聲息地跳回床-上,擺出之前反覆調試過的姿勢,背對著門的方向側躺了下來。
他支起耳朵,努力不放過外面任何一點動靜。
借著外面走廊的光,蕭航躬身換好鞋。
這處房子是他和杭思舟婚後,杭思舟父親送給他們的,一直都是杭思舟在住。
從結婚到現在,蕭航來這裡的次數,屈指可數。
倒是很多次在各種采訪,還有綜藝節目上,看到房子裡面的內景。
客廳餐廳的窗簾都拉得緊緊的,視野裡一片濃墨般的黑。
隻臥室方向,漏出一絲光線來,昭告著來人,主人正在裡面等他。
杭思舟到底在搞什麽鬼?
將臂彎裡的西裝放到一旁的衣架上後,蕭航邊解袖扣,邊往裡面走去。
他們所處的這一棟,位於小區最裡面,樓層又高,關著窗的屋子裡面,安靜到呼吸可聞。
踩下去的每一步聲音,也清晰無比。
蕭航越往裡走,眉間的折痕越深。
走到門口,他微頓了一下,意識到裡面一片安靜後,沒再猶豫,直接推開了未合籠的房門。
房間裡隻留了一盞床頭燈。
不算明亮的光線裡,依舊能看清杭思舟正身著性感睡衣側躺在床-上。
幽暗曖-昧的光籠在對方修長的身體上,曲線連綿蜿蜒。
蕭航:“?”
盯著看了好一會後,他終於聽到杭思舟用刻意壓低的動人嗓音一字一句道:“親-愛-的-你-回-來-了!”
親愛的?看樣子不是叫他。
等等——
如果不是叫他,那麽杭思舟是在叫誰?
從剛才那條突兀的消息,到此刻杭思舟怪異的行為,蕭航不難拚湊出前後的結果來:杭思舟剛才那條信息,是發給另外一個人的。
——另一個會來這裡的男人。
胸腔裡似引燃了一把無名的火,蕭航邁開長腿,三兩步走到窗邊,按住杭思舟的肩膀把人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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