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垂下眼:“抱歉,是我走神了。東西都找全了?”
楊晨立刻把手裡拿的全部擺到桌子上。
忙活間,楊晨好奇問:“學長你是不是在和對象聊天?”
裴言一怔:“怎麽會這麽問?”
楊晨指了指他的臉:“你這裡,很紅很紅。”
裴言:“……”
若是以前,他會很乾脆地否認這個事情。
但今天——
裴言抓起筆,在紙上做了個記號:“臉紅也不一定是和對象聊天。”
“不過,”他唇角彎起好看的弧度,“但是你要這麽覺得,我也沒啥意見。”
-
吃過午飯後,裴言去了梁教授那邊。
昨天他和梁教授說好,過來幫她整理資料。
與學報編輯部一樣,這大概也是他在校最後一次幫梁教授做事了。
裴言做事細致專注,特別出活,話也很少,往往一個下午可以做三四個人的事情。
馬上就是期末考試周,梁教授一直都是系裡的試題出題人,再加上她手裡的研究生不少,臨近期末,各種資料亂七八糟地,鋪滿了整個辦公室裡可以放東西的平面,落腳都顯得困難了。
裴言一來,立刻不一樣了。
不過三兩個小時,所有散亂擺放的資料全部分門別類被擺放在自己的位置,裴言怕她到時候找不到,還細心地每一處都貼上了標簽。
看著陽光下忙碌的身影,尤其那張無論什麽角度看過去,都精致俊秀的臉龐,梁教授越發堅定了“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
她抓起手機,給沈霆冕發信息:【小子,你能不能快點回國來繼承你老子的公司?不然,好機會可真的要錯過了!】
-
晚上的時候,裴言沒有如往常那般和沈霆冕視頻。
只是早早躺到床-上後,他發現自己的生物鍾,早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因為男人而變了。
這個點,一點都睡不著!
而且,他好像也做不了別的事情。
愣愣盯著天花板看了好一會後,裴言拿起手機,主-動給沈霆冕彈了個語音。
得知他睡不著,沈霆冕問:“是因為明天的事緊張睡不著嗎?”
裴言“嗯”了一聲。
沈霆冕說的明天的事,指的肯定是“考試”。
裴言雖不需要為考試緊張,但也確實因為明天的事情緊張。
不是,是因為過了今晚,他就要把所有一切都告訴沈霆冕了。
以後可能再也沒有這樣溫情的時刻了。
最初的時候,每一天晚上的視頻對他來說都是一種折磨。
沒想到,到最尾要結束的時候,他竟開始貪戀起這樣的時光來了。
“我覺得自己很糟糕,越想越睡不著到,”裴言翻了個身,語調是自己都沒有察覺的黏糊嬌氣,“哥哥,你哄哄我吧。”
“我不想哄你。”
裴言不免有些失望:“為什麽?”
沈霆冕說:“因為我想送你一句話。”
裴言:“什麽話?”
電話那頭,男人沉默了一瞬,然後低聲道:“窗口決定讓多少月光探入屋子裡。”
裴言怔在那,這是魯米一首詩裡的句子。
魯米是一個非常擅長描述月光的詩人,在他的詩句裡,有非常多有關月光的動人句子。
裴言:“你白天的時候,還不認識這個詩人吧?”
沈霆冕低笑了一聲,承認了。
不過他很快說道:“我很好奇,會讓你喜歡的詩人,到底是什麽樣的詩人。所以,下午特意找出來看了一點。”
裴言抿緊雙唇。
魯米是個相對來說,非常冷門的詩人,他偶爾和朋友提起,大家都是一臉懵。然後懵完就把這件事拋之腦後。
沈霆冕是第一個,聽他說完會認真去找,還認真看他書的人。
尤其,聯系到沈霆冕日理萬機的身份。
“寶貝,如果你想要更多的月光,你就必須要將窗戶開的更大一點。所以,不要拘泥於那一點微光,你特別棒,值得一整個月空的光芒。”
裴言跳下床去,扯開窗簾。
月亮當空,從他房間裡,可以看到偌大的橘樹樹枝隨著夜風輕輕晃動。每一片橘樹葉片折射著不同的月光,清凌凌的,像是夜空裡閃爍的銀花。
沈霆冕說不哄他。
但那溫柔而低沉的聲音,好像那一片月光,穿透到了他的胸膛裡面。
又溫柔,又皎潔。
很好,他又被哄到了。
-
高考的最後一天,依舊是裴言送裴時寓去考試。
快走到門口的時候,一輛眼熟的車在他們兄弟兩人身旁停下。
沈樾尚未推門下車,司機老陳看到裴言,落下一旁的車窗,笑著對裴言點了點頭。
目光相對的瞬間,裴言的臉攸地變得慘白。
老陳是知道一切的,他絕對不能讓老陳看到裴時寓的臉!
裴言飛速轉身,將裴時寓攔在身後,僵硬地對著司機笑了一下之後,推著他弟往前走。
裴時寓被他哥半摟在懷裡,卻並未錯過剛才裴言的失態。
他很少見到裴言會有這麽緊張和害怕的時候,那個開車的人,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哥被欺負了?
趁裴言不注意,裴時寓扭頭往後看了一眼。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