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昊搓了搓手:“我聽說小言你喜歡男生,剛好我也是。到時候咱們內部消化一下,我覺得也不是不可以。”
裴言:“……”
他拿出手機,點了點上面的時間:“學長,現在已經十點了。”
“你該睡醒了。”
被這麽一搞,圖書館自然是待不下去了。
裴言抱著書走出圖書館,準備再找個地方繼續看書。
才跨出圖書館的門,他的臉色就變了。
不知什麽時候,晴朗的天突然陰了下來,黑色的雲層烏泱泱地壓在那,看的人心裡發沉。
趙姨那些怕暴風雨的盆栽昨晚已經全部搬回了暖棚裡。
但還有另外害怕的小家夥——
裴言背著書包,去雜貨店裡買了一大張防水布,還有一些釘子,快步往家裡走。
一到家,他翻出工具箱,然後拉著正在那修片的夏淼一起走出家門,穿過院子前面的馬路,去到對面的街心花園裡。
對面的橘貓前兩天剛生完寶寶,雖然裴言已經提前給它做好了窩,但那個小屋怕是承受不住太猛烈的風暴。
剛出生的小貓,更是不能被雨水淋濕。
到了橘貓的小屋前,裴言剝了兩根火腿腸,遞進去。
正在喂奶的小母貓喵嗚的一聲,很快探出半個身體,腦袋往裴言掌心裡湊過來,讓裴言摸摸它。
裴言想過將橘貓帶回家生寶寶。
但是裴時寓有很嚴重的貓毛過敏症。他現在高考在即,實在經不起太多折騰。
可如果將貓媽媽和小貓們放在院子裡,還不如留在這邊的熟悉環境裡。
將一大張防水布全部用完,橘貓的小屋還是有被弄濕的危險,裴言隻得麻煩夏淼再去買一張,自己則在這邊繼續修整。
小屋低矮,裴言彎腰敲敲錘錘了好一會,腰酸得厲害。
他豎直身體,剛想伸個懶腰,身後有人叫他。
“小裴!”
裴言轉身過去,只見路邊站著一個的老大爺。
大爺頭髮花白,留著短短的胡須,笑起來的時候一臉和善。
四目相對,他先是愣了愣,然後說:“小裴,你好像瘦了誒!”
老大爺是趙姨苗圃裡的常客,裴言見過幾次。顯然,他把裴言當成一直去趙姨苗圃幫忙的裴時寓了。
裴言正要解釋,說那個臉圓一點的是自己的弟弟。
夏淼帶著一大張防水布噔噔噔跑過來:“我買回來了!”
裴言接過防水布,轉向老人:“馬上下大雨了,我先去給裡面的小貓弄屋子。”
蔣伯看著裴言的背影,微笑起來。
這種愛心滿滿的男孩子真的是越來越少了。
他抓起手機,拍了一張對方的照片,準備回去給沈樾看看,讓他多多學習怎麽樣做一個有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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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霆冕是今晚的飛機直飛A國L城。
他回來差不多有半個月了,這邊的事情也基本處理完成,差不多該回去了。
更何況,今天早上的時候沈霆冕接到合作商電話,邀請他明日去洽談一個很重要的合作案。
接他們的車堵在路上,兩人隻得繼續等。
費一城看著烏沉沉的天空,一臉擔憂:“你確定我們要按時起飛嗎?”
沈霆冕邊看手機邊回:“機長是俄國人。”
費一城:“機長國籍和這鬼天氣有什麽關系?”
沈霆冕:“沒聽說過麽,不管什麽惡劣天氣,上帝總能保佑他們成功起飛和降落。”
費一城:“……”
沈霆冕真特麽是個瘋子。
沈霆冕決定做的事情,誰都勸不動,天王老子來也沒用。
有那閑工夫,不如向老天爺祈禱,讓風暴來得遲一點,等他們上了天空就沒事了。
這時,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精神奕奕地走進院門。
“蔣伯回來了呀!”
蔣伯手裡提著幾束花苗,看樣子是剛從不知道哪個苗圃回來。
他喜歡擺弄花草,平日裡幾乎所有的閑暇時間都貢獻給了沈家的花園。
沈霆冕對植物什麽的不感冒,蔣伯和他幾乎沒有共同語言。但費一城不一樣,費一城他老爹開了個苗圃,蔣伯和他算是老朋友了。
所以每次見到費一城,也總會拉著他給他展示一些近日來的新寵。
蔣伯劃拉著手機,一張一張顯擺,費一城也非常捧場地看一張誇一張,直把蔣伯高興得合不攏嘴。
當滑到最後一張的時候,費一城突然“咦”了一聲:“這什麽呀?你幹嘛拍一個小男生?”
一旁的沈霆冕側頭過來,看到照片的瞬間,眼瞳劇縮。
照片色調昏暗,正中心是一個提著一大塊油布的年輕男生。
天空陰沉的色調將他襯得皮膚猶如吸血鬼一般慘白。
他站在那,是那麽脆弱和瘦削,仿佛能被沉甸甸的天空和四周圍粗壯猙獰的樹乾給壓倒。
沈霆冕沒什麽表情地問:“蔣伯,你在哪裡拍的這個照片?”
蔣伯抬眼看向自家的少主人。
老沈總忙於工作,沈家一雙兄弟基本都是蔣伯一手帶大的。
不知是不是自小親情缺失的緣故,他們兄弟兩,一個比一個感情內斂。平日裡不管蔣伯如何試探,都很少能窺得一些沈霆冕真正內心的情緒。
但他剛才,明顯感覺到了沈霆冕那種藏不住的焦躁與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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