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決定還是用最安全的方法:
隱去talkyou那一段,隻說沈霆冕是他的上司,他們“一見鍾情”,然後在隨後的工作相處中感情越發深厚,在一起了。
這樣子的話,裴時寓起碼會收起那些亂七八糟的幻想,而沈霆冕也能從開頭就一直保持著偉光正的身份。
簡直一舉兩得。
沒想到——
還沒等他實施計劃,然後就在這麽尷尬的一個情況下,讓兩人見面了。
這個事情也不能責怪裴時寓。
他們家裡常年只有兄弟兩人,平日裡連房門都幾乎不怎麽關,敲個門然後直接走進去也是常有的。
“事情就是這樣的。”
裴時寓真沒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樣的。
他哥並沒有和那個長相奇怪的大叔在一起,而是和沈樾他哥在一起了。
雖然沈樾他哥的癖好——
裴時寓打住奇怪的聯想:“那你現在住的那個,是他的房子吧?”
裴言抿著唇,點點頭。
裴時寓閉了閉眼:“哥,所以你們現在算……同居了?”
裴言:“……”
他想否認這個“同居”,畢竟他們只是住在同一個屋簷下。
可轉念一想這段日子以來,沈霆冕每次過來都和他同床而眠,所以等他調回山城,大概率他們也會繼續維持之前睡在一起的狀態。
所以——
沒等裴言說出個所以然來,裴時寓已然換上了一臉嚴肅的表情,繃緊了小包子臉問道:
“哥,你真的很喜歡他嗎?”
-
有關房屋拆遷的會議結束後,社區主任將裴言叫了過去。
裴言本以為是說簽字的事情,便拿出了父親傳真過來的委托書,表示父親已將所有一切都委托給他了。
主任卻道他家的情況比較複雜。
原來,這一套房子是裴父結婚之後不久,以夫妻名義購買的。後面夫妻兩人雖然離婚了,但一直未將房子徹底切割。
也就是說,光裴父的委托書不夠,因為這個房子的所有人還有另一位。
裴言低下頭去,在名錄上看到了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錢舒意。
他母親的名字。
原來他們在超市的偶遇並非偶然,而是一種預兆。
走出社區服務中心,裴言轉向一直陪著他的趙姨:“這個事情,麻煩請不要和我弟弟提起。”
趙姨有些意外:“裴裴似乎一直都很想見她,你這樣子是不是不大好?”
裴言認真說:“我不是不想讓裴時寓見她,我是不想讓裴時寓在什麽都不了解的情況下去見她。”
這麽多年,裴言不止一次慶幸,那個女人離開的時候裴時寓還什麽都不知道。
這樣,他起碼不用去承受當面被“拋棄”的痛楚與夢魘。
趙姨:“那你決定怎麽辦?”
裴言:“我剛才給我爸發信息了,讓他聯系一下她,我想先和她……見一面。”
“其他的事情,等我和她見過之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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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言一臉凝重地回了沈霆冕的家。
讓他面色凝重的,並非要和那個女人見面的事情,而是離開家之前,裴時寓問他的問題。
從開始到現在,每一次,沈霆冕都是很坦蕩地告訴他,說他喜歡他。
那他呢?
他喜歡沈霆冕嗎?
這個問題的答案,對於裴言來說根本不難回答。
要是不喜歡,他怎麽可能願意接受那些“訓練”,一點一點放開底線,讓沈霆冕徹底進入他的生活。
裴言並不是那種會逃避問題的人。
從小半獨立的生活讓他深刻明白,解決事情的方法只有一條,去面對他。
所以他後面才會接受了那麽長時間的治療。
所以他也接受了沈霆冕提出的“訓練”,並且從開始到現在一直都很配合。
他想要好起來。
而讓他想要好起來的,最根本的那個原因,是沈霆冕。
大概是想的太久,等裴言洗完澡走出浴室的時候,男人已經拿著吹風機等在門口了。
裴言一愣:“你為什麽不直接進來?”
沈霆冕:“第一次進來,總該打聲招呼。”
裴言抿嘴:“抱歉,我弟弟他不是——”
男人已走了進來,將他按坐到了床-上:“我沒有責備他的意思。”
裴言軟著聲解釋:“他應該也沒想到我們會在裡面……平時家裡一直就我們兩個,正常情況下也不會有什麽沒辦法進門的理由,所以也都習慣這樣了。”
沈霆冕“嗯哼”了一聲。
裴言抬起眼:“你沒生氣吧?”
沈霆冕忍不住捏了一下他白皙的臉頰:“生氣了還來給你吹頭髮?”
裴言睜大雙眼:“生氣了就不幫我吹頭髮了?”
他嘟起唇抗-議,淺色眼眸裡卻全是笑意,“哥哥,你好渣啊!”
沈霆冕當然知道裴言是在開玩笑的。
男人用力揉了一把裴言的腦袋,將他往自己寬闊的胸膛裡按:“別亂動了,先吹頭髮!”
說老實話,沈霆冕從上到下,從裡到外都和“渣”這個字一點關系都沒有。
裴言一直都覺得,自己遇到沈霆冕,真的是撞了大運了。
裴言按住沈霆冕幫他吹頭髮的手,幫他關了吹風機:“先別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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