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朱也在自己的工位前坐下,才敲了兩下鍵盤,像是想起什麽重要的事情一樣,她猛地站起來,然後大步走到裴言身旁:“裴言?”
用濕巾擦嘴的人抬起頭來:“嗯?”
小朱眉頭一擰,果然!她剛才沒看錯!
裴言眼圈紅紅的。
她記得自己進來的時候,裴言正好從老板辦公室裡出來。
難不成——
一個念頭閃過小朱腦際。
裴言這是……被老板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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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周的高層例會,難得沈慎年在,也一同參加了。
從去年起,山城的例會已經完全由公司的副總,傅海來主持了。
不光是例會,公司上下的事務,也基本由傅海去決定了。這也是為什麽,大家紛紛說,沈慎年有意將山城傳承給他。
但現在不一樣了,沈霆冕回來了。
作為沈慎年的長子,又曾經為公司立過汗馬功勞,這些年也一直開拓著海外市場的準太子爺,沈霆冕一來,就得到了不少話語權。
原先一直向傅海示好的一些高層,也紛紛倒戈向沈霆冕。
這讓原先老神在在的傅海失了原先的鎮定。
不過他到底也不是什麽毛頭小子,就算心裡頭著急,面上也絲毫不顯,依舊笑眯眯地主持著會議,還不時將一會問題拋給沈霆冕,詢問他的意見。
但是所有的表面和諧,在一個親傅海的高層開始抱怨,因為董事會突然的辭退決定,讓他部門的工作一時間陷入混亂的情況時,被打破了。
傅海面露無奈:“抱歉啊張經理,這件事是沈總的決定。”
一瞬間,會議室裡鴉雀無聲。
最後還是沈慎年開口打破了這片寂靜:“霆冕,解釋一下吧。”
哪怕是坐著,沈霆冕也是身姿挺拔:“我應該解釋什麽?”
會議室偌大,他低沉的聲音越發顯得有穿透力。
沈慎年:“那幾人是你要辭退的,現在不管如何,給大家一個交待。”
傅海:“其實這個事情,我也覺得霆冕有些過於嚴苛了,那一批員工裡,很多都為公司付出過很多,不至於因為一次小小的犯錯,就如此嚴厲地懲罰他們吧?說老實話,你這樣子做,著實傷了不少老人的心啊!”
沈霆冕兀地笑了一聲:“是傷了老人的心,還是傷了傅總的面子?”
傅海:“霆冕,我知道他們在論壇上說的那個小員工是你總裁辦的,但不管如何,那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員工。”
沈霆冕臉色凝肅:“對你來說,那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員工,但在我看來,那是山城未來的基石。”
沈慎年突然挑了下眉。
山城的基石?
到底是山城的基石還是你的基石?
傅海笑了:“難道,那些被辭退的,就不是咱們山城的基石了?”
沈霆冕直視他的眼睛:“傅總,這就是你的不細心了,我剛才說的是——”
男人拔高聲音,一字一頓,“未來的基石。”
傅海雙唇一顫,勉強維持著臉上的笑意:“既然都是基石,這有什麽不同呢?”
沈霆冕依舊看著他:“所以,這就是我們的不同,你懷緬過去,而我更注重未來。”
“山城過去的輝煌不容否認,但是我相信,我們山城人會擁有更美好的未來,這也是為什麽我堅持要辭退他們的原因。當一個公司開始任人唯親,不停給老員工提供機會的時候,就是這個公司走向衰敗的轉折點。”沈霆冕擲地有聲道,“我是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這樣的話過於嚴厲,要不是沈霆冕是公司太子爺,怕是要惹一眾高層不悅了。
但即便這樣,辦公室裡也陷入了再次的沉寂中。
沈慎年左右看了一圈,咳了一聲:“說起來,當初會建立這個論壇,也是霆冕的主意。他作為主創人,自然容不得自己一手創辦的項目裡夾著泥沙。行了行了,大家都回去好好叮囑自己下面的人,這樣的錯絕對不可以再次發生。”
沈慎年發了話,這個話題就這麽過去了。
散會後,傅海臉色慘白地從會議室裡走出來。
康望山跟在他身後:“您看,老沈總偏心已經是明目張膽了,我怕您再這麽忍下去,以後就只能永遠忍了。”
傅海攥緊了拳頭,骨節發出哢嚓哢嚓的摩擦聲。
可能人年紀大了,就開始心軟了,忘了曾經被拋棄的痛苦。
他必須要好好給這對父子上上課了。
他看向康望山:“過兩天去煙城出差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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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周六。
下午的時候,沈霆冕帶著裴言去寵物醫院看小橘。
裴言最近都是一天隔一天過來探望的,沈霆冕工作會忙一些,但只要他有空,是一定會陪著裴言過來的。
小家夥恢復的很不錯,雖然走路還是一瘸一扭的,叫聲也軟綿綿的,但已經從保溫箱裡轉移到醫院專門為恢復期小貓咪建設的小房子裡。
裴言進去的時候,它正舉著爪子試圖爬上小房子的窗台。
“喂!”裴言打開門,手伸進去,撓了撓它的小腦袋。
小橘立刻“喵嗚”了一聲,特別乖地從裡面跑出來,跳到了裴言懷裡。
醫生跟在他們身後:“周一的時候我會給它再進行一個全身檢查,要是沒問題的話,下周你們就能帶它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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