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疑有他，將蕭千星推薦的酒名發送了過去。

　　裴言買了一扎夏淼推薦的酒，吭哧吭哧搬回了家。

　　把就全部放到桌上後，裴言打開一瓶酒，喝了一口，碳酸氣泡在唇舌間咕嚕咕嚕的。

　　他抓起手機，面無表情地快速給沈霆冕發了一條信息。

　　-

　　沈霆冕放下手裡的文件。

　　他抬頭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六點了。

　　沈霆冕拿起手機，準備給裴言發個信息問他晚飯吃了沒時，仿若心有靈犀般，裴言的信息彈了出來。

　　裴言：【哥哥，等下回家，你想做什麽都可以。】

　　沈霆冕：【？】

　　裴言沒給回復。

　　沈霆冕看了一會文件，手機一直很安靜。

　　文件上的文字和數字像是長了小翅膀，一點一點從他的眼中飛走。

　　沈霆冕給裴言打了個電話，沒接。

　　反覆這麽一搞，男人徹底坐不住了。

　　他拿起手機，走出辦公室。

　　同一時間，裴言“嘭”地放下酒瓶。

　　為什麽！

　　他都喝了一瓶半了，為什麽，一、丁、點、酒意都沒有感覺到？

　　除了臉頰有點發燙，後背微微發汗之外，他什麽特別感覺也沒有。

　　裴言抓起酒瓶，又灌了一口。

　　難道是他經過兩次喝酒，對酒精的耐受度提高了？

　　又或者——

　　其實他現在已經有點醉了，只是自己不知道？

　　正想著，門口處傳來開門的聲音。

　　裴言立刻一手撐起腦袋，雙眼迷蒙地看著門的方向。

　　沈霆冕進門，立刻聞到了彌漫在空氣裡的，淡淡的果酒香味。

　　他抬頭，看到了某個坐在一堆酒瓶子後面，臉頰酡紅的小朋友。

　　這是什麽？

　　酒壯人膽，所以才對他說“等下做什麽都可以？”

　　沈霆冕無聲笑了一下，走過去，俯身下去，抬手在裴言面前晃了晃：“認得我是誰嗎？”

　　某個看起來像是醉了的“醉鬼”：“哥哥。”

　　沈霆冕忍住笑意：“你喝醉了。”

　　“噓。”

　　“醉鬼”豎起一指，“聽說過嗎，如果告訴一個醉鬼他喝醉了，這個醉鬼就會醒過來。”

　　他的氣息柔軟，聲音比氣息更柔軟，像是萃了蜜糖一樣，甜得沈霆冕心臟軟成一片。

　　沈霆冕彎起黑眸，眼裡的笑意濃得快要漫出來了：“那你不想醒過來嗎？”

　　“醉鬼”垂下眼，過了一會兒，又抬起眼，眼裡是藏都藏不住的懊惱。

　　“你提醒我了，我現在不想醒都不行了。”

　　沈霆冕：“……”

　　沈霆冕“殘酷”地告訴他真相：“你喝醉了不是這樣子的。”

　　裴言一下子睜大了眼睛：“那我喝醉了是什麽樣子的？”

　　沈霆冕不由回想起那天晚上，那個乖乖趴在他懷裡，淺色眼瞳裡完全映著他的裴言。

　　只是一想到後面裴言流的眼淚，沈霆冕立刻中斷了思緒。

　　他以後可不想再看到心愛的人哭泣了。

　　沈霆冕點了點裴言的眼睛：“你喝醉了，看人的眼睛不是這樣的。”

　　裴言下巴磕著桌面，“怒視”著面前的酒瓶：“我真的很認真喝了！但是好像我最近酒量變好了，連著吹了一瓶，還是一點特別的反應都沒有。”

　　沈霆冕在他身旁坐下：“傷心人喝酒才會醉，你現在不傷心，自然也就喝不醉了。”

　　裴言睜大眼睛，看上去完全信了沈霆冕的話，把酒瓶往外一推，嘟起唇道：“那我不喝了！”

　　“酒好難喝！”還抱怨。

　　可愛的人，抱怨的時候都好可愛。

　　沈霆冕盯著他看了一會，方才拿起酒瓶，看著上面標注的“酒精度數5”，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告訴眼前的小可愛。

　　——5度的酒，不來個半打，很難把人喝醉。

　　他沒記錯的話，上一次裴言喝的那個酒精度數是這個的數倍。

　　沈霆冕：“為什麽要喝醉？”

　　這個酒雖然度數低，對裴言這種菜雞來說還是有點影響的。

　　以前沈霆冕問他什麽，他多少會思考一下。

　　這會兒，沈霆冕一問，他不假思索地就回答了。

　　“老陳說我上次喝醉了，很乖地被你抱在懷裡，所以我就想試試看……再喝醉，是不是就不排斥你了。”

　　沈霆冕那時候也沒想到裴言會有這個問題，不過說老實話，他並不覺得裴言現在的問題對他是困擾。

　　而且從解釋清楚誤會之後到現在，裴言對於這件事的態度也非常積極主-動。

　　雖然裴言從沒表示過什麽，但沈霆冕能感覺到，裴言對他的感情也是他所想的那樣。

　　沈霆冕斂起臉上的笑意，認真看著裴言：“我從一開始就說過，我們可以慢慢來。而且現在的進度我也很滿意，裴言，你別太勉強自己。”

　　裴言靜靜看了他一會，長呼了一口氣：“我知道。”

　　之前他也覺得這樣挺好的，一點一點來。

　　可是昨天，當他聽到沈霆冕說“忍不住”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應該更努力一點。

　　裴言想試一試自己的“底限”到底在哪裡。

　　當初心裡醫院裡認識的那個女孩一度治療進展非常好，甚至可以和她的男朋友相擁而眠了。但是他們始終無法突破最後一步，感情在一次一次嘗試未成的失落中，變得越來越脆弱，也越來越無法互相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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