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北城大學的標志建築,據說是某位畢業後事業有成的優秀畢業生回贈的,常年被北城大學子老師們交口稱讚。
今天是周六,裴言一個即將高考的來這邊,是為了幫班主任送一些資料給梁教授。
這位梁教授也算是奇人,據說她也是北城大畢業出身,博士畢業後婉拒了非常多知名大學的邀約,回到母校來發光發熱。
這些年,也確實為北城大學培養了非常多相關方面的人才。
聽過梁教授幾次公開講座後,裴言也很希望未來可以成為她的學生。
這事也不知道裴言的老師是怎麽知道的,周五放學後,將他叫去了辦公室,囑托他今天來北城大學一趟,把這些資料送到梁教授手裡。
裴言抱緊了懷裡的資料袋。
周六的北城大校園裡安靜了很多,尤其這個點,前一晚的熬夜黨們尚在夢中暢遊。
但也有享受這麽一個初夏早晨時光的人。
不遠處的籃球場上,傳來陣陣喝彩聲,想來場上的比賽定然是非常精彩的。
裴言對這些人多的活動向來是避而遠之的。
他有些輕微的社恐。
說是社恐,更多是一種親密恐懼。很小開始,裴言一直很恐懼去人多的地方,略微過度一些的親密接觸就會讓他渾身上下變得僵硬不自然,想要逃開。
所以,下一瞬,籃球場熙熙攘攘的人群往他這邊走過來的時候,他第一反應就是抬腿快步往綜合大樓裡衝去。
綜合大樓下面的六層是教室和一些會議室,各個科系的辦公室都在比較高的位置。
周六的緣故,電梯隻開了一個。
裴言等了十多秒,電梯總算晃晃悠悠地到了底層,外面喧鬧的聲音越來越近,看起來那些人也要來裡面。
裴言一個箭步衝到電梯裡,快手按下關門鍵。
那些人還在綜合樓的外面,等他們進來的時候電梯肯定已經往上走了。
不是裴言不想等人,實在是他不想和一群剛打完籃球,渾身臭烘烘的男大學生同乘一個電梯。
一想到那個場景,裴言後背就隱隱冒出冷汗了。
只是不知道出了什麽錯,電梯的門遲遲不關上,裴言焦慮地又按了一下關門鍵。
終於,看上去邁入老年的電梯門終於開始關門,只是門還未徹底合攏,已經被外面的人按開了。
裴言有些傻眼地看著門外往裡湧的十多個人。
他當然是很想逃開的,可現在已經騎虎難下了,只能往角落裡拚命縮,讓自己佔據更小的空間。
只是他越這樣,進來的人就越往他這靠,他已經可以清晰聞到那些人身上夾帶著汗水的體味了。
裴言縮在電梯最裡面,藏在口罩裡的唇被牙齒咬出深深的白痕。
同時,在心裡祈禱著電梯快點關門,快點往上,好讓他快點離開這可怕的地方。
可惜天不隨他願。
好不容易,門再次快要合上的時候,一隻肌肉緊實的手臂橫空而來,按住了門的邊緣。
裴言有些絕望地垂下腦袋,盡量讓自己秉住呼吸,不要受周圍環境的影響。
“沈哥。”
“沈哥。”
裡面的幾個人紛紛和那個手臂主人打招呼。
顯然,這人應該就是他們籃球隊裡的老大哥。
“嗯。”
一道低沉的聲音在電梯裡響起,裴言耳朵動了一下。
他平時是極少會對人好奇的,此刻卻不由抬起眼來,看去看看來的這個人是什麽模樣的。
不料眼眸才堪堪抬起,便對上了一雙沉若深海的黑色眼眸。
對方也在看他。
兩人視線淺淺一碰,裴言立刻移開再垂下。
一股子躁意從下往上攀升,很快染紅了他的臉頰和耳朵。
裴言此刻無比慶幸自己是戴著口罩的,頭髮也比較長,臉頰和耳朵都被遮著,不會被站在旁邊的人發現他的失態。
空氣裡滿是年輕男人流了汗之後的荷-爾-蒙氣息。
說實話,並不難聞,但對於裴言來說卻猶如酷刑一般,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讓他呼吸難受。
他後背緊貼著的電梯牆壁早已被他捂熱,給不了他冰涼的刺-激。
好不容易,電梯停了下來。
裴言心頭微松,以為這些人要出去了。
可惜,他的期待再一次落空,電梯是被外面的人按停的,又有兩個人抱著書走了進來。
隨著他們的進入,本就狹小的電梯越發顯得擁擠不堪。
裴言狠狠咬了一下嘴唇。
為什麽這些人都這麽勤奮?!
這太不科學了。
電梯繼續緩緩上升。
裴言發誓,他這一輩子從未乘坐過如此慢的電梯,每上一層樓仿佛
裴言脖頸微僵,他懷疑是否自己能夠撐過這一段“電梯之旅”。
念頭才過腦,站在他側方的男生舉手看手機,手臂擦過他的額角。
一股濃鬱的汗味隨著他的手風吹過來,直衝裴言的臉,令他本就雪白的小臉更白。
脫力感從腳底往上蔓延,縱使裴言努力想要控制自己,但還是逃不過本能的恐懼,身體往前一衝。
就在他以為自己是失態摔落地上的時候,手臂被人拉了一下,脫力的身體被那一下牽引著,腦袋直直撞入了一個結實又堅韌的胸膛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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