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前往的出差地叫煙城。
這是一座濕度很高的城市,哪怕是在六月底,也時常能在雨後,看到霧蒙蒙的城市。
視線范圍裡,各種景物如在煙霧中一般,煙城也因此得名。
裴言記得,初中課文裡有一篇就是描寫煙城的四季,作者是個知名大家,文筆斐然,將煙城這座城市描寫的宛若仙境一般美好。
他是個很容易對文字共情的人,當初學完這一篇後,一度很想來煙城旅遊。
可惜,他老爹常年待在基地,他也沒辦法要求年事已高,身體不是很好的奶奶陪著來這麽遠的地方。
大概是一直沒能來,這份願望便一直留在了裴言心底深處。
這一次出差,對他來說,也算是“圓夢”了。
下飛機時候,沈霆冕問他是不是很累,裴言連連搖頭。
他高興還來不及,怎麽會累呢?
有關昨夜的事情,沈霆冕沒再提。
不過看他心情還不錯,想來應該已經和沈樾溝通好了。
裴言相信沈霆冕的能力,不管是工作還是生活,男人總是可以將一切都處理的很好。
這是一種裴言很羨慕的能力,他雖然在很多人眼裡也能優秀,但裴言很清楚他為了這份“優秀”的評價,在背後付出了多少努力。
而沈霆冕,他仿佛天生就有這種能力,永遠都遊刃有余,在最短的時間內將一件事情完善好。
真是令人嫉妒的能力啊……
對方公司負責接待的人小孫已經等在那了。
兩人一起上了車,小孫告訴他們,酒店什麽的都定好了,只是最近煙城承辦了一項比較大的國際盛事,酒店比較緊張,所以他們隻給沈霆冕他們定了高級的商務房。
出門在外,肯定沒有在北城那麽不方便。
沈霆冕側頭看了一眼裴言,見他臉上依舊一臉雀躍地看著窗外的景象,便沒什麽情緒波動地“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小孫微微松了一口氣。
知道山城的負責人從傅海換成沈霆冕之後,小孫可著實擔心了好久。
畢竟大家都說,這位山城的太子爺並不好相與,一點不對就會甩冷臉,根本不會給任何人面子。
但似乎男人和傳言中的並不相同。
剛才下飛機的時候,他明明看到男人幫跟著他的那個漂亮的小員工提了箱子。
他接待過那麽多人,這可是第一次看到老板如此體恤下屬的。
煙城城市很小,不過眨眼間,幾人已經到了要住的酒店門前。
小孫:“之前傅總安排的人也住在這邊,他說已經幫兩位入住了,正在裡面等著您。”
沈霆冕“嗯”了一聲,轉身往裡。
一直跟著他身後的員工對著他微笑了一下,低聲說了句“謝謝”。
小孫被他的笑容晃了眼,愣在那好一會,直到司機等得不耐煩了,“滴”聲提醒這才恍然回神過來。
“怎麽回事?”見他坐下來,人依舊愣在那,司機有些擔心地問。
“沒什麽。”小孫說。
就是,一時間沒管好心跳的頻率。
沒辦法,誰叫人家那麽好看,他要是沈總,別說提箱子了,給他當狗都願意!
裴言跟在沈霆冕走進酒店。
尚未走到前台,便看到了不遠處快步走過來的熟悉又討厭的身影。
——康望山。
康望山滿臉笑意:“沈總你好,我是代表傅總先行過來做準備的康望山,兩位的入住我都已經全部辦好了,請跟著我來這邊。”
裴言沒什麽表情地偏過頭,在確定沈霆冕看不到的地方,朝天翻了個白眼。
這人怎麽這麽陰魂不散啊,哪哪都能遇到他?
沈霆冕走了一步,見裴言沒跟上,扭頭看過來。
裴言立刻收斂好臉上的表情,抿著唇跟上。
康望山引著兩人走到前台,讓前台的工作人員將房間的房卡交給沈霆冕。
沈霆冕看著房卡,目光凌厲地瞥向他:“一間房?”
康望山臉上堆著笑:“相信接待的小孫已經和您說過了,這邊最近在承辦國際項目,房源特別緊,所以之前我和傅總也隻定了一間房。後面傅總因為身體問題換成了您來,我硬是和酒店溝通要到了底樓他們員工居住的一間單人房。”
“那單人房實在太過簡陋,而且真的只剩一間了,所以只能麻煩沈總委屈一下,和您帶過來的——”
康望山看向裴言,微眯的眼裡只剩下冰冷的怨恨,“下屬擠一擠了。”
果然,如他預期那般,裴言臉上的表情明顯一僵。
一旁,沈霆冕拿起房卡:“裴言,走吧。”
裴言狠狠擰了擰眉,瞪視了康望山一眼,這才垂下眼跟著男人而去。
看著前頭兩人的背影,康望山陰沉地彎起唇角。
他已經開始期待等下沈霆冕推開房間時臉上的表情了。
因為——
那是一張大床房。
沈霆冕總作為一個同性戀,怎麽可能準許同為男性的裴言和他同床共枕呢?
一想到裴言要被趕出去,說不定只能去外面不知道那個犄角旮旯的小旅館裡住,每天為了工作起早摸黑各種奔波,康望山心裡就爽得不得了。
他總算可以一報之前的仇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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