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已經過去了五分鍾。
林催雲無奈,戳了戳被子,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兩人互相幫助後的第二天早上,裴不爭也是這樣將自己捂起來,在被子裡悶悶地出聲。
估計又是自己冒進的原因。
本來趁他醉酒應該做些曖昧的事情,讓他在酒醒後有些遐想。
自己卻沒忍住刨根問底,令裴不爭的心思一不小心全都袒露了出來。
以前的裴不爭對他無話不說,現在倒是知道了害臊。
“晚安。”
林催雲關掉投影儀,將室內燈光調暗。
他從被子鼓包旁邊挪開,在下床時被拽住手腕。
那隻手燒紅的鉗子一般死死扣住手腕,又硬又熱,根本沒有收力,在皓白的手腕上烙下紅痕。
“嘶——”
林催雲早就對裴不爭放松了戒備,並沒有做出反抗。
當裴不爭整個人脫離被子,宛如龐然大物脫殼,那張被他當做庇護所的被子此刻成了縛繭,將林催雲死死壓在床上。
裴不爭翻身壓住林催雲,跨坐在被子上,昏暗的燈光被遮住,俯身前傾的身體更顯加氣勢逼人。
“別走。”
林催雲全身被束縛住,就連被拽住的那隻手也不知道在什麽時候被塞進被子裡,根本抽不出來。
完全是任人宰割的模樣。
他心臟狂跳,全身幾乎癱軟,毫無反抗之力,卻極力保持鎮定,平靜地望著裴不爭晦暗不明的眼睛。
“做什麽?”
裴不爭繼續往前傾軋,身體一半的重量都壓在他的身上,緊緊實實分外真實。
“對不起,我喝醉了。”
林催雲輕聲道:“借口。”
呼吸噴灑在他頸側,裴不爭隔著被子伏倒在他身邊,聽不到擂鼓一般的心跳,只能聞到他身上慢慢浸出的雪的味道。
冷清的,讓人極度清醒的。
“是你灌了我這麽多酒,你故意的。”
林催雲拒不承認,半闔雙眼,隱含迷醉的神態,被壓在腹部的手用力掙扎,聽裴不爭悶哼一聲。
位置正確。
裴不爭咬牙,鴕鳥一般把腦袋藏在林催雲頸窩裡,越埋越深。
看不見他染上情欲的臉。
“所以幫幫我。”
“你說過可以的。”
“……是。”
“不會髒你的手。”
……
半小時後,林催雲被趕出臥室,渾身凌亂地站在緊閉的門前。
頸側的頭髮被蹭得亂七八糟,似乎還有可疑的水痕和咬過的彎曲,一身居家服全是被長時間壓緊實的褶皺,撫都撫不平。
“……”
林催雲不得不回到自己臥室解決。
洗完澡出來,聽到阿姨在說教裴不爭。
“你臥室裡的小洗衣機只能洗小件的,洗被套是要用大洗衣機洗的呀!”
“我的祖宗,擺臭臉對我不管用的呀,你又不讓我給你洗,自己又不會!”
阿姨在裴家呆了快十年,還是一口跛腳的普通話,年紀大耳朵背,聲音越來越大。
敢怒不敢言的裴不爭拚死抓著被角:……!別說了!閉嘴!
林催雲接了一杯溫水,補充自己流水的水分,慢悠悠下樓,循著聲音找到兩人,宛如饜足的貓,慵懶地靠在門框上。
裴不爭沒想到他會下來,余光瞥到的一瞬間就別過臉去,要自己操作眾多按鈕的洗衣機。
阿姨又是一串哎呀,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最後對裴不爭說:“上次你媽媽說你們鬧矛盾,我還不信,怎麽沒這一會就別扭了?”
裴不爭甕聲甕氣:“沒有。”
“晚安。”林催雲淺抿一口溫熱的水,將散落到眼前的發絲撩到耳後,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裴不爭僵硬扭頭:“晚安。”
林催雲還沒走遠,聽到裴不爭小聲問,那被套裡的內芯,要是髒了該怎麽洗。
他頓了頓,原來弄上去的東西已經浸去了。
林催雲回到自己臥室,取出書看了一會,仍是撐不住一系列刺激之後的疲憊。
在睡前,他和友人安德森分析了現狀。
-雲深不知處:他不敢,經過一晚上的鋪墊下,最後有了反應
-安德森:階段性進步!
-雲深不知處:他將我捧得太高
-安德森:但你願意在他身下
-雲深不知處:是的
-安德森:什麽時候需要我?我可以為你當‘僚機’
-雲深不知處:那是什麽?
-安德森:就是促進你們感情升溫的好幫手!我會應學術邀約,前往林所在的地方,那時候可以假裝你的密友
-安德森:他會吃醋
林催雲想了想,回復到:
-時機未到。
*
第二天,裴不爭不知道在什麽時候離開了裴家。
林催雲手機上只有簡短的一句話:簡柯過生日,他們很吵,雲雲就不用去了
往上翻聊天,全是分享一些學習資料,還有各種論文的鏈接。
還有雲雲今天吃這個嗎?明天我有課,蔡學海去接你。
林催雲手一頓,搜索蔡學海的微信,聊天界面一片空白,但這不重要,他按著沒改過的微信號撥打蔡學海手機。
等了好一會,那邊才接通,聽聲音像是才睡醒。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