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因為喜歡,做不到平常心對待。
而裴不爭的感情,摻雜了太多成分。
一開始裴不爭沒有參加宴會的時候,他以為裴不爭是真的記恨他,一度懷疑自己。
但他會躲在後花園,給他準備禮物,兩人添加微信,聊天記錄寥寥無幾,以及許多天不回寢室。
連帶著每次見他前的踟躕。
他知道,那是類似近鄉情怯的另一種表達。
他在歸國前幾天也是這種狀態,想回來見他,又猶豫不決。
但返程的那一天,他還是坦然地坐上了飛機。
林催雲放下指間被熱風吹得卷曲的頭髮,看向雨絲飄搖的黃昏天際。
如果著急透露心意,裴不爭肯定會接受自己的表白,但那份感情是不是實打實的喜歡,他不敢保證。
只有裴不爭自己意識到的,才是真的喜歡。
所以不能急。
他要把自己當成獵物,一步一步地,讓裴不爭變成主動出擊的獵人。
室內,裴不爭不耐煩道:“讓你來你就來,再廢話那一千別想要了。”
林催雲聽見聲響,關了吹風機,問:“什麽?”
“沒吹完嗎?”
裴不爭掛斷電話走出來,像以前那樣,接過林催雲手上的吹風機,毫無芥蒂地撫上他的頭髮。
雲雲本來吹頭髮就慢,現在一頭半長的頭髮,吹得就更慢了。
“這是上學期的吹風機,噪音有點大,不大好使,明天讓人買個轉速快的,吹著沒聲兒。”
林催雲正對著他,低著頭,目光順勢落到他的短褲中間。
鼓包有點大。
看起來沉甸甸的。
裴不爭的手指穿梭在發絲裡,比林催雲的手指來得溫柔有力。
他輕輕撥開耳邊濕發,無意間碰到耳廓,手下的身體微微瑟縮。
被碰過的耳廓已經紅了一片,裴不爭看得雙眼發直,瞬間手足無措,立馬關掉吹風機。
他斟酌片刻,瞥了眼充血的耳朵,才吐出一句:“怎麽了?”
林催雲垂著頭,眼睛笑得彎起來,聲音卻一如既往的平淡:“沒事,只是有點癢。”
裴不爭忙保證:“那我小心點。”
吹風機聲音再次響起,他小心翼翼撩動林催雲的頭髮,動作明顯局促了不少。
雲雲的耳朵真的好敏感,看起來好粉,跟他特地挑選的頭繩一樣好看。
要是他倆關系再恢復恢復,雲雲肯定讓他摸摸耳朵!
林催雲不動聲色,視線從他褲子中間移開。
覺得自己有夠變態的。
一時間兩人心思各異。
*
213寢室門突然被踹響。
“表哥!大表哥!你在寢室嗎!”
蔡學海拎著餐廳送餐員送到樓下的晚餐,爬了兩樓,累得氣喘籲籲。
可是相比一千塊錢的跑腿費,這又算得了什麽!
蔡學海堅毅地直起身,龐大的身軀堵在213門口。
隔壁的小盒聽見聲響,扔了遊戲鍵盤跑出來罵他:“門給你踹爛了!”
蔡學海扯著脖子喊:“別叭叭我,我送晚飯來的,你有鑰匙開門不?”
“我剛剛淨身出戶,除了一袋垃圾啥也沒有。”小盒兩撇眉毛一揚,一溜進了隔壁。
寢室門被打開,裴不爭站在門口,面色陰沉:“閉嘴,吼著你雲哥了。提進來吧。”
他將烘乾的迷彩褲疊成方塊,放到櫃子裡。
櫥櫃中有幾件疊得整齊的不易皺衣服,其他掛起來的已經熨燙得不見一絲褶皺。
蔡學海心知肚明,爭哥這是在做保姆呢。
他縮頭縮腦看林催雲在哪,裴不爭虎著臉讓他馬上進來。
林催雲聽到響聲,迷迷糊糊從床上坐起來,有些不清醒。
裴不爭給他吹頭髮,他竟然被吹得發困,差點就睡裴不爭懷裡了。
蔡學海提著兩袋晚飯,表情艱難。
被裴不爭一看,馬上換上諂媚的笑臉進門,像前來給姥爺拜年的小胖墩。
“雲哥,哎喲好久不見好久不見!雲哥怎在床上捏,是生病了啵?”
原來還是熟人啊。
林催雲掀開被子下床,去接了杯熱水,慢慢地喝了一口才接話:“休息了一會。”
蔡學海看出林催雲有些不待見自己,有些尷尬,只能厚著臉把兩袋餐盒放桌子上。
誰讓他小時候欺負裴不爭最狠呢。
他靠著自己的體重成了小霸王,作天作地的,對裴不爭下手可是毫不留情。
林催雲護犢心切,一直就警惕著他,搞了他好幾次。
幸好現在棄暗投明,跟著表哥混了。
不然林催雲回國了打擊報復,那手段那心思,自己不得脫一層皮?
不過不知道林催雲知不知道表哥讓律師處理了馬勝,馬勝連帶著背後的人都得去蹲局子。
要是他知道了,兩人一起完蛋。
他小眼珠子眯成一條縫,小胖手一揮:“那雲哥你們慢慢吃,我先回去做作業。”
林催雲嗯了一聲,算是應答。
裴不爭關上櫃子門,等蔡學海飛快跑出去,順手把寢室門也關了。
林催雲放下水杯,隨口問:“之前就有點疑惑,蔡學海怎麽在幫你做事?”
裴不爭:“人雖然討厭,但還有點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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