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懂懂,去吧去吧。”洛可嘉自己也熱,只不過為了嗆林序,剛剛才會說出那樣的話。
兩人坐在涼亭下面,今天是工作日,加上天氣炎熱,來爬山的人不多,涼亭下只有他們兩個人。
林序灌了半瓶礦泉水,問:“你怎麽會想到帶我來爬山啊?真的只是怕我憋壞了嗎?”
洛可嘉以前根本不喜歡爬山,難道他轉性了?
洛可嘉說:“有一部分這個原因,但不多,更多的是因為……爬山清淨,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說。”
“啥啊?”
“你還記得我高考遲到那件事嗎?”
“廢話,當然記得,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件事。”
自己的好兄弟因為一個無理取鬧的老奶奶而被迫複讀了一年,他哪怕死了進了墳墓都記得。
洛可嘉欲言又止,林序將手搭上他的肩膀:“怎麽突然想起那件事了,不是過去一年多了嗎?”
“是過去了。”洛可嘉苦笑一聲,“但後來其實還有後續,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聽洛可嘉這麽說,林序隻覺隱情巨大,他加重了在洛可嘉肩膀上的力道:“到底怎麽了?”
“那個老奶奶於我而言,並不完全算是陌生人。有一天我走在街上的時候,發現她和我的高中同學正在一起逛超市,而那個高中同學,一直以來都是那種精致的利己主義者,嗯,我想我不必多說,你也知道那種是什麽人了吧。他們兩個人一起逛超市,說明他們肯定是認識的,你不可能在街上碰見一位老人,就去跟她一起逛超市,那不合理。可這個事實讓我覺得很震驚,如果那個同學認識那位奶奶,那麽,恕我用陰謀論去思考這件事情,奶奶的出現可能不是巧合。”
林序“臥槽”了一聲,天靈蓋都是麻的:“你的意思是說,這個奶奶,可能是你同學派出來阻攔你去高考的人,因為他……他想要減少一個競爭對手??”
洛可嘉說:“沒錯,我看到他們走在一起的時候,我就是這麽想的。因為這個同學真的太喜歡搞惡性競爭了,他總是舔老師和領導,又總是問我們想要考什麽學校,問我們拿筆記抄。而且他不是誰的筆記都看得上,他只要各科成績最好的同學的筆記……哎呀,反正他就是那種卷生卷死的人,卷得我看見他都覺得焦慮。所以,他要是教唆自己的長輩做出這樣的事情,好像也不算很奇怪,”
有的人活著就是為了給別人製造焦慮的,你哪怕只是靠近他都覺得自己呼進去的是焦氣,排出來的是慮氣。他們的焦慮就是體檢單上看不出來的絕症,半生都在汲汲營營,半生都在隨波逐流。
洛可嘉他同學就是那樣的人。
林序讀高中的時候也見過這種人,他深有同感地點頭,問:“然後呢?”
洛可嘉說:“然後我的心裡就埋下了懷疑的種子,但我總不能衝上去,抓住他們問他們當年的事情是不是故意策劃的,不管是真是假,他們肯定不會承認。所以我想了一個雖然沒那麽光彩但直接的辦法,就是找私家偵探。”
“這算什麽不光彩?要是事情真是他們故意策劃的,他們才是最不光彩的。”林序眉頭緊擰,“你找偵探的結果是什麽?”
洛可嘉說:“偵探不知道從哪裡給我找到了當年的監控,他截取了老人的身影,跟我說她就是故意的,她很早就在那裡守株待兔了,而我就是那隻兔子。”
“草。”林序一般不說粗口,除非極度憤怒,現在的他就處於極度憤怒的狀態了。
真是草了,這是什麽吃屎的邏輯,通過這種傻逼手段讓自己減少一個競爭者,他就一定能考上他想考的學校了嗎?
不過林序有一個疑惑:“他們是怎麽知道你會騎單車去學校,還知道你剛好經過那段路的?”
“偵探跟我說,高考第一天的時候,老奶奶去踩點了。也許不能百分百確定我第二天走一樣的路線,但也八九不離十了。”
林序:“……”
“而且偵探告訴我,他順著這條線索查下去,發現差點就不止我一個受害者了。”
“什麽?”
“我有個同學,考文綜的時候差點被他爺爺用同樣的方法攔住了,但她比較強勢,說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去高考,如果爺爺不滿意的話,那等她回來之後再報警吧。說完那個女生就去高考了,而老爺爺估計自己也心虛,身上什麽事都沒有,哪裡敢去報警?”
林序:“……”
這一家子都是什麽妖魔鬼怪啊?
洛可嘉說:“再後來我帶著證據找到了高中同學,我問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一開始他還不肯承認,說我是在胡說八道,後來我將證據放出來之後,他才知道撒謊是沒有用的。他說,因為他也要考北藝,我也要考北藝,他覺得我是非常強勁的競爭對手,他又想著升學的名額就那麽多,少一個人跟他競爭,那麽他就多一分希望。所以他讓他家奶奶來堵我了,而且他知道英語是我的強項,所以特意把時間安排在了英語高考前。另外一位同學就不用說了,文綜就是她的強項。”
林序覺得這個傻叉已經被競爭機制給搞傻了,多一分努力才會多一分希望,全國想要考北藝的人成萬上十萬,多一個競爭對手少一個競爭對手又有什麽區別呢?
瘋了,真是瘋了。林序問:“我非常想問一個問題,這位少一位競爭對手的傻叉最後考上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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