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序為了讓自己不想網友的事,於是將注意力集中在霍鈺成身上,揪住他來問。
霍鈺成笑了笑:“這個問題很難回答。”
“什麽意思?”
“我看你,看到的是一個整體,很難說我喜歡你這部分多於那部分,你懂我的意思嗎?”
林序理解的意思是:“所以我的臉也很重要?”
“你的全部都很重要。”
包括偶爾無理取鬧的壞脾氣,隻許自己放火不許別人點燈的霸道,經常隻願意收拾自己的懶惰……全部都很重要。
剃掉了一點,林序就不是林序了,一個人不可能只有優點,而霍鈺成跟林序在一起五年了,還是覺得他的缺點都無傷大雅,甚至不值得擺在台面上認真說。
林序十分貪心地說:“要是這個世界上的人都像你這樣愛我就好了。”
“那你也要同等地愛他們嗎?”
“當然不,我隻愛你,永遠隻愛你。”
兩人在一起這麽久,說這些話的時候都不像是剛在一起那樣,會面紅耳赤了,他們長大了,變成熟了,臉皮也都變厚了,不變的只有真心。
而他們的感情也沒有出現過什麽大的危機,熱戀期都不知道過去多久了,他們依舊好得如膠似漆,以至於洛可嘉這麽多年還在喊那句“重色輕友”,而林序給他的建議是“你也別挑三揀四的,趕緊找個對象吧”。
林序的專輯發行之後,他的不知道顏值粉還是唱歌粉倒是挺給力,最後的銷量讓佟鹽樂得笑開了花,對林序說:“恭喜你,很快就要成為公司新的搖錢樹了。”
她覺得自己當初的做法是對的,將專輯發行的時間一推再推,要是一年前甚至兩年前就發布了這張專輯,效果肯定沒有現在好。
林序問:“我當公司的搖錢樹,公司是不是得給我漲工資?”
他畢業了,得開始考慮跟霍鈺成建一個真正的家了,他可得努力賺錢。
佟鹽打了他一拳:“剛成了五六線就想談漲工資的事情,想都別想。”
“摳門。”林序小聲嘀咕。
佟鹽:“我兩隻耳朵都聽見了。”
林序提高音量:“我說,公司真是懂得理財!”
佟鹽恨鐵不成鋼:“你別掉進錢眼子裡了,等你以後真的火了,你光是站著,錢就會從天上砸下來。”
“我現在不算火嗎?”林序不是杠,是真心實意地發問。
“你現在頂多算個小火,是只要有點小風浪打過來,就能熄滅的那種火,懂了嗎?”
“懂了。”
“對了,過兩天有個采訪,這是采訪的問題和回答,你背一下。”
“啊,我還得背答案啊?我不能自己說嗎?”
林序不想做那種沒有感情的背答案采訪,他又不是真的花瓶,他有自己的思想,也有一定的情商,知道該說什麽的前提下,他想說點自己的真心話。
佟鹽說:“不可以,這是你第一次正式接受采訪,不能出紕漏。而且說句實在話,你現在還沒有火到有選擇權的地步,所以,好好背稿,ok?”
林序妥協了,比了個“ok”的手勢。
對他的記性而言,背一篇一千字左右的回答並不算難事,但他看著那些官方的回答,就有點惡心,不是對佟鹽和公司的不滿,是對這個社會環境的不滿。
好像只要他說錯了一句話,或者他明明沒有說錯話,只需要被人找到斷章取義的點,他就能一輩子被釘在恥辱柱上那樣。所以要千分小心,萬分謹慎,可他不想立完美的人設,是個人就會犯錯誤,那又怎麽樣?
能怎麽樣?不怎麽樣。林序一邊背稿,一邊思考這種沒有意義的問題。說是沒有意義,是因為他沒有能力去改變這樣的環境,所以他只能接受。
改變不了結果的事情,好像就是沒有意義的。
林序胡思亂想著,就把稿子背熟了。
來采訪他的記者名叫孫薇薇,看起來才畢業沒幾年,留一頭烏黑發亮的短發,發尾內卷,眼尾向上翹,看人的時候自帶笑意。
林序原本還有點緊張的,但看見記者長得那麽有親和力,他便放松了些。
但林序面對鏡頭回答問題的時候,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孫薇薇問的前幾個問題雖然都是稿子上面有的,但順序是亂的,而且問法也有點差別。
林序心想,孫薇薇手上的問題稿不會跟自己手上的是不一樣的吧?
果然,孫薇薇問到的下一個問題,是林序毫無準備的,她問:“有人說你這張專輯的水平參差不齊,有幾首歌很不錯,但是有幾首歌充滿了流行音樂的硬傷,比如旋律的重複性太高,比如質感太差,你是怎麽看待這些評論的呢?”
完了,拿到采訪稿的時候,林序雖然狠狠地在心裡吐槽了一番,但也因此做好了到時候做采訪機器人的準備就可以了,以至於他完全沒有想過,當被問到采訪稿上沒有的問題的時候,他應該如何回答?
若是佟鹽沒有提前交采訪稿給他,而只是讓他自己隨機應變的話,他還不至於這麽緊張。有的時候就是這樣,一直當機器人挺不錯的,一直隨機應變也還可以,但一會當機器人,一會隨機應變就太折磨人了。
林序作了一會的沉思狀,大腦終於開始工作了,他說:“音樂品味是一種很私人的東西,流行音樂在專業教授的眼裡可能沒有那麽上檔次,但流行之所以流行,必然是因為符合了普羅大眾的口味。我讚成這些網友的說法,但我這張專輯裡面所有的音樂都不是以流行為目的去創作的,如有巧合,純屬意外。不過我也接受所有的批評,眾耳難調,我能做的只有繼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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