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序已經將檸檬茶喝完了:“也有可能。”
甘悠悠說:“我跟你表白的事情,你不要告訴班上的同學,好嗎?”
林序說:“當然。”
甘悠悠說:“我好像已經不喜歡你了。”
林序:“……”
甘悠悠說:“你在這方面上太笨了,我不喜歡情感白癡。”
林序問:“既然如此,你之前為什麽會說你喜歡我?”
甘悠悠說:“是我看走眼了。”
林序說:“我看起來很像情感豐富的人嗎?”他聽說那樣的人一般被稱為渣男樣。
“你不要高估自己了。”甘悠悠毫不留情,“我之前喜歡你,最主要的原因是你長得好看。”
林序說:“我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好。”
甘悠悠說:“那就別說話了,再請我喝一杯奶茶吧。”
林序震驚:“你還喝得下嗎?”
甘悠悠說:“失戀了當然要多喝甜的,治愈受傷的心靈。”
“行,你還是要全糖檸檬茶嗎?”
“不,我要一杯五分糖的芝士草莓。”
“點好了。”
陪甘悠悠喝完那杯芝士草莓後,林序與她分別,暮色往下滴,他走在回家的路上,開始思考感情的問題。
他認真地想了想,從小到大,他好像確實沒有喜歡過什麽人。
這奇怪嗎?
說奇怪也挺奇怪的,他高中住在宿舍,宿舍裡的男生有時候會談論女生,他們都有心動的對象,不管是喜歡還是好感,反正就是有。
林序從來不參與這樣的話題,因為他沒什麽好說的。
他們說想知道你喜歡誰,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讀情詩,快樂的也好,憂愁的也好。讀的時候,你在想著誰,誰就是你喜歡的人。
林序覺得實踐出真知,萬一他真的有喜歡的人,只是自己不知道呢?所以他回到家後,立刻打開電腦,在貼吧找了“情詩大全”之類的帖子看,希望能找到答案。
第一首是戴望舒的《煩憂》——
說是寂寞的秋的清愁,
說是遼遠的海的相思。
假如有人問我的煩憂,
我不敢說出你的名字。
我不敢說出你的名字,
假如有人問我的煩憂:
說是遼遠的海的相思,
說是寂寞的秋的清愁。
細細讀完之後,有什麽從林序的心中破出,他的腦中響起的卻是一首曼妙的曲子,而非某個具體的人。
**無性戀的解釋來源於網絡。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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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序讀高中後,當了一年的走讀生,後來因為學校與家裡的距離較遠,他覺得將時間都花費在路上太不值得,便申請當了住校生。他躺在宿舍床上睡覺的第一晚,聽到對床發出震天的呼嚕聲,感到十分陌生。
他並沒有多麽想家,在家住了太久,換個環境等同於放松,但他不怎麽喜歡跟別人住在一起,用個水龍頭都得排隊,睡覺還得用耳塞,也沒有自己的隱私。
一個宿舍住四個人,他跟其他的三個人都保持著距離,算不上高冷,也挨不著熱情的邊。
後來住了幾個星期,林序漸漸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宿舍四人裡沒有特不愛乾淨的,也沒有脾氣特差的,聽說其他宿舍有一個月都不洗一次襪子的暴躁老哥,林序頓時覺得自己還挺幸運。
住校最不方便的事情是,沒有足夠的練琴時間,不是因為林序沒有時間,而是因為他找不到練琴的地方。
學校的鋼琴資源就這麽多,你要用他要用,只能靠先來後到然後排隊,而他們平日裡都要上課和集訓,每天的自由時間就只有傍晚那兩個小時,林序試了好幾次,都沒有搶著位置。他不喜歡排隊,覺得那是在浪費生命,後來就放棄了學校鋼琴室的這條路。
他將目光對準了隔壁的北城藝術學院,藝術學院的學風很自由,非本校學生只要用身份證登記後,便可以隨意進出校園。但大學的鋼琴並不比高中的容易搶,林序去了好幾次,都無功而返。
他鬱悶了,心想,要不讓潘貴珍給學校捐贈一台吧,然後賦予自己優先使用權,那他在學校也可以好好練琴了。他對練琴的欲望並非來自於熱愛,而是來自於習慣,這些年來,他的手指已經習慣鋼琴了,一天不練就覺得渾身哪哪都不舒服,他不需要練多長的時間,每天只需要半小時就好,林序這樣想。
正當林序準備找潘貴珍聊聊的那個星期,他在北城藝術學院意外發現了一間沒什麽人去的舞蹈室,而舞蹈室裡面就有一台鋼琴。
林序樂了,心想,這回不用找潘貴珍了,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是很想跟繼父開口。他也懶得思考為什麽這間舞蹈室會沒有人,便霸佔了這個地方,每日傍晚放學後,晚自習之前,林序都會跑來這裡彈琴。
林序獨自佔用這間舞蹈室一個星期後的下午,有另一個人推開了舞蹈室的門。林序似有所感,抬眸望去,撞進了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睛裡。
來人很高,林序猜測他有一米八五以上,緊身的芭蕾練功服貼著他的身體輪廓,顯得他肩寬腰窄,肌肉線條流暢緊致,他立在門邊,就像一棵挺拔的松。
林序愣了愣,剛想開口說些什麽,那人便收回了目光,將包扔到地上,往窗邊的橫杆而去。他也不管林序是不是還在那彈鋼琴,就開始拉伸練習了,看樣子是無視林序的存在,打算自己熱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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