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說是霍鈺成畫的,洛可嘉肯定不管三七二十一都會說好的,因為林序的原則是:你可以說我或者說我做的事情不好,隨便你怎麽說都行,但你不能說我男朋友,不然跟你翻臉。
林序:【圖片.jpg】
洛可嘉:【這是什麽?】
林序:【我畫的畫,厲不厲害?】
洛可嘉:【你沒畫完吧。】
【不重要,你只需要告訴我,厲不厲害就行了。】
【這真的是你畫的?我怎麽記得你畫畫沒那麽好看呢。】
好了,答案已經出來了。
林序說:“你看你看,他說你畫畫好看。”
霍鈺成笑著說:“他說你畫畫不好看,你還笑。”
林序彎起嘴角;“不重要,一個家裡有一個畫畫好看的就夠了。”
洛可嘉:【人呢?不會生氣了吧?這麽小氣的嗎?我也沒說什麽啊,而且人貴在有自知之明。承認自己能力有限,就會覺得宇宙是無限的。】
林序:【你廢話好多。】
洛可嘉:【不這不是廢話,這是需要花錢聽的演講,我現在免費說給你聽,你應該感謝我。】
林序:【這幅畫確實不是我畫的。】
洛可嘉:【你在搞什麽?】
林序:【是我男朋友畫的。】
洛可嘉要被秀死了:【再見,我已經離開地球了,接收不到你的信號。】
林序:【哈哈哈哈哈。】
洛可嘉離開地球的時候,霍鈺成去洗澡了,等他洗完澡出來,發現林序趴在桌上畫畫,他在模仿霍鈺成畫的那張畫。
霍鈺成看了一眼,想要誇獎的話在嘴邊繞了一圈,最後還是沒繞到出口。誇畫畫不好看的人畫得真好,好像是一種嘲諷。
林序轉過頭來:“怎麽樣?我是不是畫得很醜?”
霍鈺成違心道:“……不醜。”
“不用哄我,我知道自己畫得醜,但是那也沒有關系,我又不靠畫畫吃飯,我享受這個過程就可以了。”
林序拉著霍鈺成的手,讓他坐下來。林序拿起毛巾,給霍鈺成擦頭髮:“我在四平小學教音樂的時候,見到過一個清潔阿姨彈鋼琴。”
清潔阿姨五十多歲了,頭髮半白,沒有刻意染黑。四平縣的老人都沒有將頭髮染黑的風氣,因為經濟不發達,而買染發膏需要花錢,雖然染發膏也不貴,但他們都覺得沒必要,買這種東西,還不如買多兩塊肉吃。
那天林序將另外一部手機落在音樂教室了,等他想起來這件事情,回去學校拿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鍾。他走到門邊的時候,聽到裡面傳來鋼琴聲。林序收回了推開門的手,靜悄悄地往旁邊走了兩步,從窗簾裡面看見一個頭髮半白的、駝背的身影。
阿姨不會彈琴,她對鋼琴應該是一竅不通,林序一聽就聽出來了,她彈不出連續的曲調,只是一個音一個音地摁下去,沒有技巧,全憑感覺。
但林序沒有打斷她,他沒有立刻走進去,打破阿姨獨處的時光,他坐在門口的台階上,聽著不成調的音,看著清凌凌的月色灑了一地。
學生都走光了,有幾個老師留在辦公室改作業,保安在保安室裡面打盹,走廊上沒有人走動,學校的夜晚是那樣的靜謐。
不知道過了多久,教室門發出“吱呀”的聲音,阿姨走了出來。
林序轉過頭,有阿姨對上了目光,阿姨“呀”了一聲,似是沒想到門外有人,她的臉馬上就紅了起來,像是被領導抓到上班摸魚的反應。
林序露出溫和的笑容:“你好,我是這裡臨時的音樂老師。”
阿姨支支吾吾道:“老師你好,我、我只是想摸摸鋼琴,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沒有經常這樣做……”
“沒事沒事。”林序維持著笑容,“阿姨不要誤會,我不是來責怪你的,我只是想說你彈得不錯,挺好聽的。”
“好聽?”阿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個專業的音樂老師居然會說她彈得好聽,“可我根本不會鋼琴。”
林序說:“怎麽會呢?沒有人不會鋼琴,只要有手,摁下琴鍵就可以了。”只要被按下,鋼琴就會發出聲音。
阿姨猶豫片刻,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問道:“老師,你不會跟領導舉報我吧?”
“當然不會,我為什麽要舉報你?”
“因為那是公家的財物,按理說,我只是一個清潔工,是不應該碰這台鋼琴的。”
“誰說的?清潔阿姨怎麽就不能碰這台鋼琴了?再說,你又不是在故意損壞公共財物,你只是摸摸這台鋼琴而已,那有什麽的?”
“可是……我的手很髒,我的手指縫裡面全是乾活留下的泥,我不配摸鋼琴。”
“阿姨,你的手是保持環境整潔的手,是熱愛勞動的手,是勤懇付出的手,不是肮髒的手。你不能對自己有偏見,覺得自己不配彈鋼琴了,每個人在音樂面前,都是自由的。阿姨你來,跟我進來,我彈一曲給你聽聽。”
林序坐在鋼琴面前,彈了一首很簡單的《歡樂頌》,他說:“你信不信,我能讓你在半小時之內學會流暢地彈這首曲子?”
“半、半小時?”阿姨難以置信。
“沒錯,半小時,要是你不趕時間的話,不妨坐下來,跟我試試‘挑戰不可能’。”
“我不趕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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