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我也需要發嗎？”

　　“你不用，你保持沉默就可以了。”

　　林序覺得這句話有點喜感，他想到了“在我的律師來之前，我是一句話也不會說的”。

　　“好。”

　　佟鹽說：“你讓霍鈺成也保持沉默，可以吧？”

　　“這沒問題。”林序說，哪怕他不說，霍鈺成也不會主動發什麽。

　　他向來厭惡網友侵入他的私生活，自然不會多此一舉去解釋什麽，更何況這事根本解釋不清，因為真相是真。

　　“佟姐，我有一個想法。”

　　“什麽？”佟鹽眼皮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不是推了很多工作嗎？但我不想完全停止工作，所以……我想開直播唱歌。”

　　“……開直播唱歌？什麽時候？”

　　林序語不驚人死不休：“我想今晚開始。”

　　“今晚？你在開玩笑嗎？”佟鹽覺得匪夷所思，“你在哪開直播？沒有燈光沒有布置沒有設備沒有工作人員，你想單槍匹馬開直播？”

　　林序說：“沒錯，什麽都不需要，我一個人就能開直播。”

　　他對自己有信心，燈光、設備、場地這些東西雖然重要，但也沒有那麽重要，他又不是要開演唱會，只是開個直播而已，不需要這麽大陣仗。

　　佟鹽忍不住提醒他：“你不僅沒有多少直播的經驗，而且你還完全沒有單人直播的經驗。”

　　以前佟鹽想過給林序拓展直播唱歌這方面的工作，但林序說沒興趣，所以暫且擱置了。現在她早已沒有這個想法了，林序倒是膽大包天，說乾就乾。

　　林序說：“經驗是可以積累的。”今晚過後，他就有經驗了。

　　“你知道最近發生的事情，會讓你的直播出現多少你不想看到的評論嗎？我不在南城，沒法掌控直播間的形勢。”

　　經紀人不在身邊，也沒有任何工作人員控場，只有歌手一個人遭受攻擊，佟鹽雖然相信林序，但她也害怕林序會因為情緒上頭說出什麽本不應該說出的話，她反對林序的做法。

　　但林序一意孤行：“佟姐，我不是在意氣用事，我知道直播會出現很多不可控的因素，我考慮過了，考慮的結果就是我不會看任何的評論，也不會回復任何的評論。我只是在鏡頭面前唱歌，僅此而已。”他是一個歌手，他唱歌，粉絲聽歌，討厭他的人罵他，但他不回復，應該出不了什麽差錯。

　　佟鹽在北城眯起了眼睛：“你老老實實地告訴我，你為什麽會起直播這個念頭？”

　　林序知道自己不說出原因，佟鹽是不可能同意的，但他要是真的說出原因，佟鹽估計也是不同意的。

　　說就說吧，起碼後者還有那麽一點點可能。

　　林序說：“今晚直播我想唱十八首歌……其中有兩首是寫同性戀的歌。”

　　“這個社會沒法讓你公開你是同性戀的身份，所以你就要通過直播唱歌隱晦地告訴大家，你就是一個同性戀。”佟鹽在那頭被氣笑了，“是這樣嗎？”

　　林序說：“有點這個意思，但是不止這個意思。我只是想……我只是想用歌聲來表達，同性戀與異性戀平等，同性戀沒有罪。而且，也不是我唱了寫同性戀的歌，他們就能證明我是同性戀的啊。”

　　那麽多的照片都已經傳瘋了，他不過是唱兩首歌而已，事情還能怎麽變得更差？

　　林序試圖給佟鹽分析利弊：“佟姐，我知道你是想等事情自己冷卻下去，等公眾的注意力慢慢被別的事情分去，但互聯網是有記憶的，你不能等到這件事的影響消失的那天，才讓我出現在公眾視野裡面。再說了，我現在唯一能做好的工作也只有直播了，出席活動沒時間，作曲編曲沒心情，錄新歌是沒條件。你也不想我站在這個位置上面吃白飯吧，佟姐，你就讓我直播吧。”

　　佟鹽退了一步：“直播沒問題，但是你不能唱寫同性戀的歌。”

　　林序不依不饒：“十八首歌裡面，我就隻唱兩首，這不過分吧。”九分之一，已經很低很低了。

　　“一首！”佟鹽咬牙切齒。

　　林序仿佛在菜市場那樣，討價還價：“如果我今天晚上隻唱一首寫同性戀的歌，那麽明天晚上我再開直播唱一首。如果你讓我今晚唱兩首，那我以後的直播都不唱寫同性戀的歌了。”

　　佟鹽估計已經在攥緊拳頭了：“行，你要說到做到。”

　　“當然。”林序倒也沒有瘋到要每天晚上都唱同性戀歌的程度。

　　佟鹽說：“但我還有幾個條件。”

　　林序做好了準備：“說吧。”

　　“第一，你不能選擇用國語寫同性戀的歌，一首都不可以。”

　　“粵語可以嗎？”

　　佟鹽想了想，說：“可以，只要不是國語，你選什麽粵語泰語韓語日語英語西班牙語都隨便你。但是如果你選擇了一種語言，那麽你不能隻唱那一首歌，舉個例子，你要是選了一首唱同性戀的英文歌，那麽你起碼再準備三首其它類型的英文歌，懂我的意思嗎？”

　　你可以委婉地給敵人露出一個破綻，但你不能愚蠢地脫掉防彈衣，戳著自己的心窩子告訴對方，來，這裡是我的弱點，使勁往這裡突突突地打。那不是勇敢，那是莽撞。

　　“懂，第二是什麽？”林序想，佟鹽還提到了西班牙語，這真是有億點高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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