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貴珍那邊倒是比較好煮,畢竟不是親爸,也總不能罵自己讓他斷子絕孫了。不過這兩個人睡在一屋,是做不到先煮一隻再煮另外一隻的,所以林序還是三十六計,拖為上計。
當完飛行嘉賓回來之後,林序經過一個白霧漫天的燒烤攤,發現出來創業的年輕老板正在燒烤攤後面手忙腳亂地收拾,他因為燒烤的技藝不嫻熟,所以才將燒烤攤弄成了這個鬼樣,還殃及了附近的冰粉攤和麻辣燙攤。
林序覺得好玩,站在那裡看了兩分鍾,周圍的人都在善意地取笑老板,老板滿臉通紅,臉上盡是尷尬的微笑。
有的時候,無傷大雅的很多小意外確實能給生活增添不少趣味,林序想,工作或者生活就是得這樣,煙熏火燎的才好玩。
他回家之後,腦子裡面還是那一幕,以及一段旋律,他立刻用手機記下了旋律。
記完之後他就去洗澡,出來之後拿起手機,想要聽聽自己剛才記下的旋律,卻發現自己剛剛可能是手滑,沒按到保存就退出來了。
林序在心裡罵了自己一句,想要回想起那段旋律,卻死活都想不起來了。
明明只是半小時之前的事情,但他好像就是失憶了,就跟幾秒鍾前明明記得自己要做什麽,但下一秒就忘記了那樣。林序還是很喜歡那段旋律的,還想把它寫成一首完整的歌,但是現在想不起來了,想什麽都是白費心機。
他越想要想起來,就越是想不起來;他越是想不起來,就越是想要想起來。事情陷入了循環的僵局,林序在沙發上面蹬腿,覺得自己像一隻垂死掙扎的螃蟹。
啊啊啊啊啊!
林序在別的事情上都可以不鑽牛角尖,但在自己的靈感上面不可以,因為靈感是可遇不可求的東西,失去了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
林序十分懊悔,心想以後寫好一段旋律之後就得用另一個設備立刻備份,這樣才放心。
那晚他一直想著想不起來的旋律,想到失眠。
第二天他沒有工作安排,在家裡看了一天的美食紀錄片,期望看到燒烤攤就能想起那段旋律,他已經很努力了,卻依舊沒有收獲到失而復得的喜悅。
唉。
林序提前兩天跟著拍攝團隊飛往巴黎,後天才是MV拍攝的日子,所以他一下飛機就拋開攝影團隊,直接去找霍鈺成了,但因為一直想著靈感的事情,見到霍鈺成的時候勉強笑了笑,然後還是神色懨懨。
霍鈺成忍住揉開他眉心皺紋的衝動,問:“怎麽了?”
林序委屈道:“靈感沒保存,死活想不起來了。”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樣笨蛋的事情,其實霍鈺成也做過。他根據自己的經驗給出切實可行的建議:“你不要總想著這件事,多走走多睡睡,很快就能想起來了。”
“我沒法不想,我滿腦子都是那段想不起來的旋律。”要不是在大庭廣眾下,林序已經撲進霍鈺成的懷裡了。
霍鈺成問:“給你找點事情做?忙起來就沒那麽容易想了。”
“什麽事?”
霍鈺成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台拍立得,還有一袋膠卷,遞給林序:“今晚我有演出,你要是不想睡覺的話,來當攝影師吧。”
林序已經養成了在飛機上睡大覺的習慣,下了飛機之後倒是挺精神,他說:“好啊。不過你為什麽要隨身帶著拍立得?這看起來還是新的。”
“就是新的。想著你要過來,在這邊給你買了個小禮物。”
林序為了霍鈺成更換工作地點,霍鈺成當然也要給愛人製造小小浪漫,相愛也不能有情飲水飽,長久的愛情都是需要用心經營的。
林序聽到這句話,忘掉靈感的陰霾雖不算是一掃而空,但也已經空掉大半了。他那麽幸運地遇見了這麽好的霍鈺成,又那麽幸運地被霍鈺成愛上,他之前花了太多的好運,根據運氣守恆定律,現在倒點霉是應該的。
他將拍立得收好,說:“今晚我給你拍很多哇塞的照片。”
霍鈺成說:“好,我下了台就來檢查。”檢查照片,也檢查人。
有人喊霍鈺成的名字,他要去準備演出了,林序戀戀不舍地送了他幾步,便自己去吃飯了。
這不是他第一次來巴黎,他來過很多次了,陪霍鈺成演出,跟霍鈺成旅遊,不止是巴黎,還有很多地方。林序仔細想想,他已經陪霍鈺成飛躍地球萬裡了,反過來,霍鈺成同樣。
他們都在自己的事業上發光發亮,又毫不吝嗇地為對方的事業加油鼓舞,陪伴對方度過高山低谷。
林序一邊吃飯,一邊想著與霍鈺成的點點滴滴,想著想著,把自己的眼睛想濕潤了。他連忙壓下翻湧的情緒,心想等會可不能哭著去看演出,那可能會影響霍鈺成的發揮。
當晚,林序坐在前排觀眾席上,給霍鈺成拍了很多哇塞照片,他的攝影技術已經很不錯了,知道抓拍某些技巧性動作的時候,應該提前多少秒按下快門,還有各種對焦、曝光、角度選擇等技巧。不過拍立得沒那麽考驗技術,更注重的是一種氛圍感,所以只要動作抓對了,照片基本就是好看的。
在拍下霍鈺成在空中旋轉凝滯的那一秒的時候,林序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了前幾天那段沒保存的旋律。
林序立刻放下了拍立得,拿出手機打開作曲軟件,手指飛速點擊頁面,將腦海中的旋律記錄下來,這回他學聰明了,確認自己保存之後,又將保存好的旋律發給自己的微信備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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