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沅時不時抬頭瞥一眼紀晏,不說話的紀晏氣質更高冷,或者說露出本來的面目。
尤其是那雙冷窄的鳳眼,不笑時讓人更加懼怕,難以接近。
昨晚的事,讓他和紀晏的關系有些尷尬。現在冷靜下來,他有些後悔昨晚的任性。萬一紀晏真和劇情中描繪的那般冷酷無情,將他直接扔出去凍成冰棍怎麽辦?
他現在確實膽子大了,敢跟紀晏耍脾氣。
他記得,自己好像推了兩下紀晏。
他愈發後怕起來。
“紀晏,我的羽絨服在哪兒?”景沅明知故問,想要提醒紀晏自己昨晚的暖心舉動。
“衣架上。”紀晏沒抬頭,淡淡回答。
“喔,暖和不?”景沅探頭,留意著紀晏的一舉一動。
終於,紀晏稍稍抬頭:“嗯,暖和。”
景沅傲嬌翹唇:“我昨晚就是心疼你,才幫你蓋羽絨服。”
紀晏淡淡勾唇:“謝謝。”
景沅舔了舔手上的麵包渣:“不客氣。”
就這樣,吃飽喝足的景沅換好最厚的衣服,與紀晏開始一天的旅行。
來到哈士奇雪橇的項目地點,景沅又看到那些又胖又漂亮的二哈。
他踩著厚厚的雪地靴,來到雪橇面前:“老板,狗狗們吃飽了嗎?”
老板是地地道道的芬蘭人,聽不懂景沅的話,待紀晏翻譯完,笑眯眯道:“當然吃飽了,它們就像我的家人一樣。”
景沅點頭,挨個摸了摸狗狗們,與紀晏坐在後面,準備出發。
設備整體比較簡陋,一共有12隻哈士奇負責拉在兩人。見狗狗們超乖的排成有序的隊列,景沅問老板:“他們會不會拉不動?”
老板:“不會,他們很有力量。”
說完,雪橇隊伍緩緩向前而行。
景沅本以為老板會幫他們指揮,但看到前面只有狗狗們時,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讚歎。
“晏晏,它們不用指揮嗎?”
聽到這聲熟悉的稱呼,紀晏平靜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漣漪。
“不用,他們知道路線。你看草地,上面有其他車隊跑過的痕跡。”
景沅笑眯眯地將圍巾系緊,抓著後面的座椅扶手隨著車程的加速驚呼。
紀晏注視著景沅的興奮,昨晚陰霾的心情也隨之消失,沿著越來越開闊的視野,放松地拉住景沅的手,放進口袋裡捂熱。
他昨晚幾乎一宿沒睡。
可能還沒有接受景沅不喜歡他的事實。
但這個命題是糾結的。
他試圖從景沅的一舉一動中尋找答案。
但在尋找的過程中,他也在盡量地讓景沅喜歡上自己。
車速越來越快,景沅雖然開心,但也能感受到自己快要蹦出的心臟。
他反握住紀晏的手掌,輕輕放松呼吸,讓自己沉浸於這場刺激的雪地之旅。
漸漸的,他們的雪車駛進一處布滿石頭枯草的樹林,周圍的樹枝有長有短,景沅很害怕扎到自己。
他一邊躲著,一邊朝紀晏皺眉:“晏晏,路線是不是錯了?”
紀晏也察覺到不對勁:“應該是。”
景沅:“那我們該怎麽——”
他最後一個字還未說出,雪車在越過一處凹凸不平的地勢時繩子突然斷了。
前面的十幾隻哈士奇如同離弦的箭一般飛速離開,僅僅兩秒,雪地上已經沒了它們矯捷的身影。
但可怕的是,雪車由於慣性和逐漸向下的地勢還在飛速行走。
景沅眼尖,發現前面有一處斷崖。
斷崖的高度並不高,但至少有三四米。
他緊緊牽著紀晏的手,沒給他詢問紀晏是否要跳車的機會,雪車“嗖”一聲越過斷崖,緊接著直直墜入地勢最低的地方。
景沅的世界突然天旋地轉。
他隻感覺到,自己被一雙手臂緊緊護著,沒有半點疼痛。
待他睜開眼時,發現自己正趴在紀晏身上,而紀晏的手臂全程護著他的頭。
兩人平安無事地躺在一處地勢低窪的雪坑裡,周圍盡是石頭和雜草。
“紀晏,你沒事吧。”
景沅掙扎著起來,檢查完被他當作肉墊的紀晏身上沒有血跡,才松了口氣。
“我沒事,你呢。”紀晏坐在雪地上,抬頭打量著他們目前所處的環境,“應該是路線設置錯了,陳天和保鏢他們馬上來,別擔心。”
紀晏完全不見慌張,從口袋裡取出野外定位儀,向陳天他們發送求助信號。
地上的雪很濕,盡管兩人穿的是防水羽絨服,褲子依然濕得厲害。
景沅掙扎著起身,揚著脖子向斷崖上方看了好幾眼。
他們掉下來的地方並不深,如果有工具,很容易上去。現在只要保存體力,等陳天他們過來就好。
景沅低頭看向紀晏,發現他們掉落的坑裡有許多尖銳的石頭。倘若紀晏剛剛沒護著他的腦袋,他很有可能傷到。
“紀晏,你怎麽還坐在地上?”
雪地那麽濕,景沅覺得紀晏不太對勁,輕輕蹲在他身邊。
“你是不是受傷了?”
望著景沅擔憂的神色,紀晏沒隱瞞:“剛剛腿碰了一下,有些疼。”
“哪條腿?”景沅趕緊仔細察看,當看到被紀晏壓著的雪地上被血跡染了一小片後,瞬間急了:“它還在流血嗎?用不用包扎?陳天他們多久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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