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長住一段時間,一定舒服。
洗完澡躺在床上,景沅總覺得不太適應。或許是床的軟硬程度不同,他有點擇席。
忙了一天,他的體力已被耗盡。在紀晏家時,每晚他都會喝一杯燕窩燉牛乳再入睡。但以後這種好日子估計沒有了。
景沅摸著黑爬下床,從行李箱中悄悄取出燕窩粥、鹿茸、靈芝以及人參。這些補品的量是一個月的,等吃完後他決定回紀家住兩天補補貨。
這裡的夜空,靜謐乾淨。
景沅裹著厚厚的棉被,度過真正意義上的獨居第一晚。
明天媒體可能會過來,他暫時還不能睡。掙扎著打開床頭燈,景沅披著棉被,將茶田所有資料整合,記在筆記本上。
映在牆壁上的身影清瘦纖細,好像一陣風就能刮跑。但那顆小腦袋卻始終認真低著,一筆一畫地在紙上寫著。
到最後,景沅困得睜不開眼睛,抱著筆記本將身體蜷成小球,縮在被窩裡垂下濃密纖長的睫毛。
與此同時,紀家的客廳燈火通明。
陳天清點完景沅沒帶走的物品後,神色緊張地向紀晏匯報:“景少爺帶走一個月的藥量,一個月的補品量,以及所有的零食。”
紀晏面色鐵青,靠在沙發上一言未發。
陳天語氣遲疑,暗示房間內的其他人盡快離開。
“我覺得您不用太著急。景少爺可能真的去出差了。茶行的生意,他總要跟著忙。”
紀晏眼神陰晦:“所以你覺得,他會回來。”
陳天篤定道:“對。”
紀晏表情冷冽,聲音低沉:“我以為幫他拿到茶行,他會很開心,願意繼續留在這裡。可沒想到連身子都沒好利落就出去蹦躂。”
陳天分析:“您的效率高,幾天就幫景少爺拿到手續,或許他心裡的結還沒解開,趁著這個機會出去散散心。”
紀晏睨向陳天:“你的意思是怪我。”
陳天立刻解釋:“當然不是。我的意思是,這種情況大家都不想看到。但景少爺已經走了,我們是不是應該采取某些手段?”
“比如?”紀晏臉色冷得掉渣。
陳天:“比如我們可以派人將景少爺帶回來。”
紀晏冷冷道:“說細節!”
陳天緊張得一身冷汗:“實施細節我還沒想到。景少爺吃軟不吃硬。總不能您親自過去接他吧?”
“你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陳天:“不知道。”
紀晏摘下眼鏡,隨手扔在茶幾上:“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去查。”
聽到這句話,陳天宛如抓到救命稻草,匆匆離開房間。
房間裡只剩下紀晏一人。
他盯著景沅的床,像是想到了什麽,起身走到床邊彎腰蹲下。
意外的是,上次那箱子早就不見,更別提裡面的日記本。
紀晏眉間染上嚴肅,不明白為什麽他已經盡量在對景沅好了,景沅逮到機會卻還是要離開他。
目光巡視著臥室,這裡幾乎已經找不到任何景沅存在過的痕跡。就連日常用的水杯和輪椅景沅都帶走了,完全一副不準備回家的態度。
紀晏隨手抓起一張紙,握在手中慢慢蹂緊。
他還妄想著買景沅最愛吃的蛋糕修複關系。
看來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
既然溫柔的手段不行,確實要換一種方式。
紀晏冷淡垂眸,視線落在景沅床旁的名片上。
人能跑,但雲水澗跑不了。
景沅如果真不想見他,最好永遠都別回茶行。
紀晏將蹂碎的紙團扔進垃圾團,重步離開。
……
翌日,景沅趴在床上直到日頭曬屁股才起床。被窩裡的暖流讓景沅不想起床,這裡冬天雖然比寧城暖和一些,但遠不及被窩來的溫暖。
今天小薑告訴景沅,有媒體記者會來采訪小鎮上的茶農,如果效果好會製作一期節目,宣傳他們的茶葉。
景沅不敢含糊,熱了一杯牛奶後,揣著藥和小薑坐車趕過去。
路上,小薑見景沅集郵似的擺弄藥片,神色盡是憐愛:“老板,方便問一下,你是什麽病嗎?”
景沅咕嘟咕嘟喝著水:“身體全科。”
小薑一噎,瞠目結舌。
……
黑色商務車穿梭在綠色的海洋。景沅嗅著空氣中茶香,遠處是如黛的青山,無論是心情還是靈魂都瞬間放松。
尤其當他得知整片茶田屬於雲水澗的後,心情像是安上了電動馬達,飛向廣闊的藍天。
媒體已經來到茶田,正在訪問負責人。
景沅整理衣袖:“小薑,我今天帥嗎?”
小薑稍作打量:“又靚又帥。”
這句話對景沅很受用。
景沅整理好衣服,過去和大家打招呼。
星禾娛樂的負責人叫程隕,是位三十歲左右的男士。見雲水澗的老板這麽年輕,不禁對景沅好奇起來。
程隕主動朝景沅點頭:“景老板對嗎?”
景沅抬手:“你好。”
程隕推了推眼鏡,聲音客氣:“沒想到景老板如此年輕有為。”
景沅靦腆一笑:“多謝稱讚。”
其實,只是投胎冠軍。
茶葉集中采摘是在三月份,現在的茶樹上都是嫩苗。
和程隕來到千羽孔雀的茶田,景沅聲音輕快:“想要獲得星禾傳媒的專題報道,需要我們達到什麽條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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