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晏剛朝景沅走來,立刻被景沅躲了一下。
景沅嘟囔:“我不冷。”
紀晏站在原地,視線落在景沅身上快要掉落在地上的圍巾,神色染上幾分凝重。
“沅沅,是我哪裡惹你不開心了嗎?”紀晏開門見山,直視景沅。
景沅眼神躲閃:“沒有喔。”
“真的?”紀晏問。
“嗯。”景沅刻意轉過身,背對著紀晏:“為什麽突然這麽問?”
紀晏站在原地:“可能是我多想了。”
景沅手上的煙花很快放完。他又取了兩支,蹲在地上望著煙花迸發出的火苗。
紀晏朝他走來:“沅沅。”
景沅看向他:“怎麽啦?”
紀晏抿唇:“沒什麽。”
景沅垂眼:“那我回去睡覺了。”
紀晏抬起手,像往常一樣試圖牽起景沅的手,不料卻撲了空。
景沅看起來很緊張,說話磕磕絆絆:“我先走了。”
“嗯。”紀晏收回視線:“記得關窗戶。”
景沅抬頭望向自己的臥室。剛剛他看煙花的時候,為了圖清楚,確實打開一扇窗戶。
看來紀晏觀察得很仔細。
“謝謝,我知道嘍。”景沅揮揮手,裹著羽絨服像隻小企鵝,搖搖擺擺地消失在夜色中。
紀晏盯著對方離開的方向,久久沒有回過神。
他今晚精心準備的說辭一句都沒有說出口。景沅遠比他想象中得更加抵觸他。
……
在度假村住了幾宿,景沅隨紀晏回家。
一路上,景沅離紀晏遠遠的,始終沉默地欣賞外面的風景。他的話一直很密,來的時候小嘴巴巴從沒停過。但今天卻格外安靜,就連司機都察覺到他的異常。
紀晏不動聲色,並沒有點破。
等回到家後,靜靜觀察著景沅急匆匆的身影。
陳天在旁邊擔憂地問:“紀總,景少爺他……”
紀晏:“你現在幫我去做一件事。”
陳天頷首靠近:“您說。”
景沅的臥室裡,保險櫃已經打開。
他將一切珍貴的東西清點好,收進行李箱內,隨時做好離開的準備。
但當景沅坐在床上時,又開始擔心自己的故意疏遠是否會引起紀晏的不滿。
紀晏雖然不會把他怎麽著,但隨便使用點手段折磨他還是輕而易舉的。
他目前沒有特別恰當的借口離開這裡。稍有不慎,有可能引起紀晏的懷疑和不滿。
景沅躺在床上,像隻沒了水分亂撲騰的小魚乾,屋內滿是歎息聲。
第二天,院長照舊過來幫他檢查身體。
景沅配合地抬起手,鬱鬱寡歡。
院長把著脈:“景少爺最近心腎不交,是不是比較難入睡?”
景沅回想起自己每天15小時的睡眠時間確實在最近幾天被打亂,於是乖乖附和:“喔。”
院長繼續探脈:“您有心火,最好出去走走,心情好了病才能好得快。”
景沅禮貌感恩:“好。”
待院長開完藥離開後,景沅枕著抱枕,感歎院長確實料事如神。目前的情況,他確實應該外出散散心。
當然,前提是沒有紀晏跟著。
哼唱著小曲兒,景沅打開ipad,開始跟進茶行的事。設計師已經將圖給他發過來,總體來看很複雜,需要修改的地方有很多,與他想象中的設計有所偏差。而且茶行的買賣手續也出現一些問題,好像是那邊涉及城市規劃,他的精心選址有一定的概率泡湯。
原本他很焦慮,但景白微一直幫他管著這些事,也算讓他稍微放心些。
最近,縵合那邊一直在聯系他能否去上班。他一連休了一周,換做其他老板早就把他辭了。也就是李墨人還不錯,他不去的時候也不催,會找其他人來代替。
最近要忙的事太多,以景沅目前的精力確實有限,他沒骨頭似的靠在床頭,開始幻想天上掉餡餅。比如,有現成的茶行能讓他直接接手就太好了。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距離景沅從度假村回來,已經有三天。這期間,他與紀晏很少碰面,每次紀晏回家時他要麽頭痛在睡覺,要麽正在泡溫泉,盡量避免和紀晏接觸。
但他知道,這麽躲著紀晏不是回事。
兔子急了還咬人,紀晏可比兔子恐怖多了。
這天下午,景沅睡醒午覺後伸著懶腰做運動,隨後開始享受下午茶。
他的甜點是焦糖布丁和檸檬紅茶,很符合他的胃口。
這時,他的臥室門被敲響。
往常這個時間,並沒有打擾他。
景沅好奇地說:“請進。”
紀晏推開門,邁著長腿走入他的視線。
正咕咚咕咚喝茶的景沅當即咳嗽起來。
今天是工作日,紀晏怎麽這麽早就下班了。
“沅沅沒事吧。”紀晏坐在景沅對面,抽出幾張紙巾遞給他,“怎麽喝這麽快?”
景沅臉都咳紅了:“……有點渴。”
三天沒見面,紀晏發現景沅清瘦不少。剛剛他問過陳天景沅近期身體狀況,院長好像說景沅心火旺盛,夜不能寐。
“今天有時間早下班,我想送你一個禮物。”紀晏睨著景沅,溫柔說道。
景沅的氣管終於順暢,低著頭,他的余光悄悄打量紀晏的表情,心裡開始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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