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寧曌端起茶杯,輕輕說道。
寧邃父親頓時熄火。他雖然在古玩界有一定的聲望,但對做生意方面並不了解,也不清楚紀晏的行事作風。
寧曌:“小邃,最近小心一些。我讓林舒去找林老,讓林老勸勸紀晏。”
寧邃帶著害怕的哭腔:“好,謝謝叔叔。”
寧老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寧邃。
“你自己去房間面壁思過吧。”
……
回家的車上,景沅又困又開心。剛剛的紀晏還挺酷,思維邏輯縝密,讓寧家那幫“文化人”破防得厲害。
他張著哈欠,東倒西歪地靠著車墊,想躺下來睡會兒覺。
今天他的體能可謂是突破了極限,再不好好休息,明天準得生病。
紀晏這時拍了拍腿:“可以躺在這裡。”
景沅瞄他一眼,猶豫再二湊了過去。
枕在紀晏的腿上,他眼睛亮亮的,也是頭一次以這個角度觀察紀晏。
“晏晏寶貝。”
紀晏低頭:“嗯?”
景沅在胸口比了一個心:“感恩。”
紀晏指腹落在景沅受傷的腦袋上:“先帶你去醫院檢查。”
景沅抬著濃密的眼睫:“能不能回家讓醫生看?我不想去醫院。”
紀晏揚起唇:“為什麽?”
景沅:“害怕。”
手指撫摸著景沅細軟的發絲,紀晏故意逗他:“不疼,可能就縫幾針。”
景沅捂著腦袋驚坐起來:“不要,求求你了。”
坐在副駕駛的陳天看到這樣一幕,越來越迷惑,無數個問題閃過他的腦海。怎麽從寧家出來,兩人關系又好了?
紀晏笑而不語,故意不理睬景沅。
景沅突然狡黠一笑:“怎麽樣?剛剛我的反應夠逼真嗎?”
紀晏挑眉:“還可以。”
景沅當然知道縫針是假,逗他才是真。重新像小貓一樣躺下,用下巴蹭了蹭紀晏的腿:“晏晏,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紀晏好像對他不錯,應該不會使用特殊手段逼迫他恢復記憶。
而且他如果幫紀晏找到父母車禍的真凶,紀晏肯定會更加感激他,不至於跟書中結局一樣,讓他凍死在橋洞。
紀晏眯著眼睛在休息。
“說。”
景沅想避開司機與陳天,喃喃道:“這是個秘密,我想單獨跟你說。”
“行,回家再說。”
……
去紀晏房間前,景沅先回自己房間換一身居家的寬松衣服。
借著這個時間,陳天同紀晏講:“景少爺最近幾天確實去了茶行,但也打出租車去了別處。”
“去了哪裡。”紀晏坐在書桌前問。
陳天:“去了兩次縵合。”
紀晏微微蹙眉:“去縵合的茶室學藝?”
陳天:“具體去哪個會館我不清楚,但出租車停下的入口距離夜店最近。”
“夜店。”紀晏重複一句,手中把玩著鋼筆,“他的身體不允許他去喝酒,他去夜店能幹什麽。”
陳天突然有個陰暗的想法:“私會?”
紀晏睨他:“私會誰。”
陳天:“寧謹?”
紀晏盯他片刻,眉宇間騰起一股戾氣。
陳天見狀,立刻腳底抹油離開。
猜一猜都不行?怎麽還急眼了。
正巧這時,路過的景沅和他打了一個照面。陳天扯著嘴笑了笑,確實想不通景沅屢次去夜店幹什麽。
說不定真跟紀晏猜得那樣是去縵合的茶會館偷師學藝了。
紀晏的房間裡,景沅穿著寬松的圓領毛衣,盤腿坐在沙發上剝著堅果。
紀晏正在接電話,他先吃著。
等紀晏接完電話回來時,他已經剝好滿滿一捧,並且朝紀晏炫耀一下。
紀晏挺感興趣:“是給我——”
沒等他說完,景沅張開嘴將堅果全部塞進嘴裡。
紀晏看著他,沒再繼續說話。
等景沅吃完,他淡淡地問:“什麽秘密要告訴我?”
景沅拍了拍手上的堅果碎,將今天在寧家湖畔發生的事情告訴紀晏。
紀晏聽完,放松的指尖陡然握緊。
緊接著,骨節咯吱咯吱響動。
壓在心底的仇恨仿佛在這一瞬間解開牢籠,想起父母慘死的事故照片,紀晏的恨意染紅了他的雙眸,肩膀抑製不住地抖動。
景沅有些害怕,沒來得及穿鞋,光著腳從沙發上邁下去,蹲在紀晏身邊。
他猶豫兩秒,伏在紀晏的胳膊前,用手慢慢順著對方的後背。
紀晏父母的去世,對紀晏影響真的很大。
他好像突然理解紀晏這個角色為什麽黑化。
似乎過了很久,紀晏的情緒穩定下來。
感受著腰間的溫熱,他平心靜氣,開始回憶上一世景沅跟他說出父母車禍事件的具體時間。
——驚蟄前後。
離現在還遠。
那時的景沅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幾乎沒有社交。如果景沅是遇見什麽而恢復記憶,那麽驚蟄前後景沅遇到了什麽人或者事呢?
紀晏思緒慢慢回籠,眉目間的憂鬱漸深。
目前景沅提供的線索雖然不是完整的,或者說不能確定跟那場車禍是否相關,但寧家那位園丁肯定不對勁。
“我拍了視頻,你可以去查查他。”景沅將視頻傳給紀晏,嘟嘟囔囔:“他長得特別可怕,嚇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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