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對方重新背對著自己,景沅噠噠噠移到他身邊,仰起頭:“紀晏,麗水園區我幫你拿到。明天讓陳叔帶我回趟家吧。”
紀晏眼裡閃過一絲意外。
“你幫我拿到?”
“嗯。”
景沅畏寒,在外面待久了,渾身上下開始不舒服。他將臉頰埋進衣領,盡量露出一雙眼睛:“我幫你說服我爸和我大哥。”
紀晏凝著他,依舊不太相信景沅願意幫他。
麗水園區是他們景家唯一剩下沒有變賣的支柱產業,景明怎麽可能舍得賣掉?
猶豫片刻,他道:“謝謝沅沅,但不必你幫我奔波。”
景沅眼神清澈,像個不諳世事的天真小孩子:“沒關系啊,我們都訂婚了,我幫你也是應該的。”
紀晏這次沉默很久,心裡仍然提防著景沅別有心思。
景沅結束這個話題:“這件事就交給我吧,我也想為你分憂。”
紀晏眼神斟酌:“好,謝謝。”
景沅裹緊外衣,搓了搓泛紅的手。
他相信紀晏的眼光。雖然書籍的簡介中,對紀晏沒有詳細地介紹,但紀晏能混到終極boss,應該是有些東西的。
紀晏想把商貿大廈落在那裡,肯定是嗅到了商業機密。
他準備回家勸勸他那不擅經商的父親和便宜哥哥,實在不行景家就投奔紀晏算了。
將麗水園區交出去,順便要一些商貿大廈的股份,在日後商貿大廈市值翻倍後,也算有個保障,晚年能幸福一些。
而且,他也有個私心。
他替紀晏將這件難事情辦成,紀晏不意思一下嗎?
他最近一直在搜索生財的秘訣,對高端茶館比較感興趣。
這種東西廣受上流社會喜歡。他如果做成,每天泡在茶館聽聽琵琶看看舞蹈,豈不是美滋滋?
依他看,商貿大廈的一樓就不錯。
景沅怕自己笑出聲,緊緊縮在衣領中瑟瑟發抖。
“我帶你進去吧,外面冷。”紀晏輕輕推動輪椅,帶景沅回到走廊。“你剛剛說,給我帶的吃的是什麽。”
景沅拍了拍鼓鼓囊囊的口袋,從裡面取出一根人參給他:“味道有種草本的甘甜,你嘗一根。”
紀晏動作一滯。似乎沒料到有人把人參當棒棒糖吃。就連旁邊看戲的陳天都沒忍住笑,偷偷轉過頭。
紀晏頓了兩秒,溫柔地將人參推給景沅:“還是給你吃吧,你比較需要。”
“喔,好吧。”景沅沒推脫,重新塞進自己的口袋。
輪椅再次輕輕轉動。
紀晏低頭,發現口袋裡滿滿的補品後眼裡皆是疑惑。
最近景沅好像格外愛惜身體。
三人經過正廳時,發現圍著許多人。靠近後才發現人群中站著的是容輕和他的兩個跟班。
坐在椅子上的兩人面色嚴肅,尤其是容輕祖父,被氣得吹胡子瞪眼,就差拿手裡的瓷杯砸過去。
林老倒沒動怒氣,不過明顯不悅:“老容啊,這件事就算了吧。”
容老冷哼:“這孩子太不懂規矩,就是被慣壞了!居然敢在你的壽宴上鬧!我真是沒臉再見你了。”
景沅看著剛剛找茬的倒霉蛋,雙手扶在膝蓋上,乖巧詢問:“他們怎麽了?”
紀晏也不了解原委,看向老管家。
老管家會意,將剛剛的事情告訴紀晏。
原來,容輕和朋友欺負景沅的事情被人告到林老那裡,林老非常生氣,擔心不已,當場就要去找景沅。待老管家看到景沅正在和紀晏聊天后,林老才撂下懸著的心。
按理說,這是林老的壽宴,旁人都是客人,在宴會上欺負壽星的家人,傳出去都是要被笑話一年的。
大家不會說容輕如何如何,只會說容家教子無方,沒有家教。
紀晏聽完,視線落在看戲的景沅身上。
“沅沅,他們欺負你來著?”
紀晏微微挑眉,好像並不完全相信老管家的話。
景沅揣著人參去找他的模樣,怎麽可能是剛剛被欺負完?
景沅稍加思索:“他們沒有欺負我。”
這句話,說得不重不輕,卻能讓在場的人全部留意到。
景沅控制輪椅,來到三個倒霉蛋前替他們說話。
“兩位外公別生氣,他們沒欺負我。他們只是在和我開玩笑,是我不禁逗,身子骨不硬朗。”
景沅咽下最後的一點人參,垂著微潤的睫毛:“你們別怪他們。”
說罷,他輕輕咳嗽。
容輕見此,胸腔裡的火燃了大片。
“你在這裡貓哭耗子,假什麽慈悲?我們被訓,還不是拜你所賜?”
容輕徹底被點炸,怒目而視,表情快要吃了景沅。
陳天跟著看戲,並悄聲提醒紀晏:“您不去表現一下嗎?”
俗話說英雄救美嘛,也可以增進感情。
紀晏雙手抱臂,並沒有上前幫助景沅的打算,反而頗有興致地挑起眉眼,看著好戲。
自從他重生後,總覺得景沅有些不對勁。
景沅給他的感覺就像湯圓,外面軟糯單純,內裡是黑芝麻餡的,腹黑得很。
就比如上次,他始終不信容輕真的欠景沅一百萬。憑容輕的家境,怎麽可能和景沅借錢?他猜測,容輕有什麽把柄在景沅這裡。
又譬如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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