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縮了縮頭,身體小幅度被壓矮一些,側頭偷偷打量紀晏,才發現紀晏正在溫柔地看著自己。
片刻,紀晏輕輕俯身湊近他的嘴唇。
景沅呼吸急促,立刻捂住淡白的唇瓣,一雙眼睛緊張地眨了眨。
紀晏該不會要吻他吧?
這樣可不行。
沒了男德,紀晏今後怎麽跟主角攻競爭主角受?
遭到拒絕,紀晏眼睛裡閃過一絲詫異和慶幸,隨後溫和地拍了拍景沅的頭。
“捂著嘴唇幹什麽?”
他緊緊盯著景沅,認真斟酌自己是否讓景沅猜透心思。
“沅沅,你不喜歡我嗎?”
紀晏語氣很溫柔,手掌向下,指尖落在景沅的下巴上,輕輕摩挲。
“我感覺,你好像很怕我。”
按照道理來講,景沅才搬到紀家不到三個月,兩個人雖然爭執不斷,但目前只是冷戰,還沒有起明顯的衝突。
“你受傷的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紀晏斂起眸中的寒光,將銀絲眼鏡摘下,嘴角輕輕勾起,“我其實是喜歡你的。”
“喜歡我?”
景沅不可置信地看著紀晏,像隻受驚的小貓,拘束地裹著被子。
他心臟緊張得厲害,不知道是不是病理性的原因。
紀晏那雙溫柔的淺褐色眼眸雖然無害,但總給他怪怪的感覺。
但無論如何,紀晏都不能喜歡他。
紀晏喜歡他的話,主角受怎麽辦?
不敢惹紀晏,又害怕崩人設,景沅扭捏半天才煞有介事地道:“紀晏,實不相瞞,我跟老天爺做了交易,才能僥幸醒來。”
紀晏笑容變淺,似信非信道:“什麽交易?”
景沅捂著嘴唇,悄悄朝他說:“我答應老天爺,禁欲十年零八個月。”
第3章
紀晏的表情閃過一絲微妙,隨後皮笑肉不笑地打量景沅閃爍的眼睛,從容不迫道:“是嗎。”
景沅來不及管這慌扯得假不假,輕輕咳嗽:“嗯,做人不能失信。萬一哪天老天爺傷心,再將我收走,你就該永遠失去我了。”
望著對方被捂得嚴絲合縫的嘴唇,紀晏從那抹病態的粉唇上慢慢移開。
沉默片刻,他輕笑:“嗯。”
景沅見紀晏並沒有翻臉,十分靈性地揮揮手:“路上小心。”
紀晏微眯著眼,勁瘦白皙的手腕抬起,推了下眼鏡,又盯著景沅許久。
景沅不敢動,那抹說不上來的詭異感再度襲來。
紀晏的眼神總像在窺探著他的一切。
“好好休息。”紀晏說罷,高大的身影緩緩離開。
走廊裡,管家陳天跟隨在紀晏身後。
剛剛紀晏親自推著景沅去衛生間時,他看到了,他實在想不通紀晏為何對景沅態度突然發生轉變。
紀晏走到電梯前,將眼鏡取下,眯著眼睛輕輕擦拭。
“景沅是我的一個計劃,別讓他看出破綻。”
陳天緊鎖的眉心驟然舒展,一點就透。
連忙應道:“好。”
紀晏重新戴上眼鏡,雙手隨意插在口袋裡,眸光微寒。
面對這個上一世對他忠心耿耿的人。他並沒有刻意隱瞞。
“嚴格盯著景沅的一舉一動,有任何事情都要向我匯報。”
陳天頷首:“收到。”
……
待走廊的腳步聲徹底消失,景沅才放松心情,打量起自己的臥室。
床單的質地非常舒服,細膩得如同嬰兒的皮膚,整間臥室采用法式複古風,就連隨意擺放的花瓶都極盡奢華。
感歎著有錢人的奢靡,景沅輕輕移動身子,想要下地走兩步。可剛使上勁,全身便出了虛汗,瘦弱的脊背汗津津的,轉眼間濕了一大片。
原主的身體太差,想要養好溜走,最快也要半年。
這裡摸摸,那裡瞅瞅,景沅從枕頭下找出手機,開始熟悉原主的交際圈。
不得不說,景沅人脈圈雖然廣,但人緣實在是爛。
生病半個月,一個問候的都沒有。
閑得無事,他搜索主角受雲疏打工的那家縵合Club的地址。
離他家裡倒不算遠,開車半個小時就到。
如果他想去縵合偶遇主角受,必須要養好身體,同時有一個重要的前提——不能被人發現他身體在變好。
一下午的時間,景沅越看越困。
到最後,精神頭也沒那麽足了。
等他恍然間醒來時,才發現外面的天都黑了,而自己的手腕上也在不知不覺中被扎上液,上面吊著他看不懂的藥品。
這時,陳天推著晚餐緩緩走進臥室。景沅不認識他,警惕而謹慎地朝他注視。
面對景沅,陳天眉眼謹慎,不禁想起紀晏中午離開前跟他交代的話。
過往紀晏不喜歡景沅,景沅也算收斂,雖然偶爾將紀家攪得雞犬不寧,也會顧及紀晏的想法。
如今景沅得到紀晏的假意縱容,還不得讓所有人不得安寧?
陳天在心裡默默歎口氣,頷了頷首:“景少爺,這是您的晚餐,不合您的口味,我再去讓廚房做。”
景沅睡了一下午,精神恢復許多。
專門照顧他的護工找來軟和的靠墊,開始幫他擺放飯菜。
景沅發現,每個人對待自己都謹小慎微,足以證明原主有多難伺候。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