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沅低頭看了眼:“畫地為牢?”
紀晏雙手插在兜裡:“嗯。”
景沅突然察覺,紀晏有時也像個小朋友。他故意皺著眼睛懇求:“紀晏,求求你放我出去。”
紀晏望著他拙劣的演技,輕輕揚唇:“不。”
景沅當即給了他一個鄙視的眼神,慢悠悠蹲下開始收集周圍的白雪。
盡管他的手指已經被凍紅,但他依然用力將它們蜷成結實的雪球,壞心眼地朝紀晏望去。
那雙漂亮又靈動的琥珀色眼眸中,寫滿威脅,乍一看像隻戰五渣卻偏愛大家的布偶貓。
紀晏微微挑眉:“沅沅想玩打雪仗?”
景沅嘿嘿一笑,用雪球飛快地砸到紀晏肩膀。
雪球“嘭”地在羊絨大衣上散開,落在地上。
紀晏沒惱,也沒說話,只是同景沅一起蹲下,慢悠悠攥著積雪。
眼瞧著紀晏弄的雪球又重體積又大,景沅腳底抹油,嗖一下朝著城堡裡面跑去。
他跑得並不快,偶爾還挑釁地回頭看紀晏,惹得紀晏不想追他都被他的得意惹惱。
望著那雙互相追逐的背影,陳天在一旁凍得瑟瑟發抖。
他不明白,打雪仗有什麽好玩的。
兩人但凡有個幼兒園文憑都不會對這玩意好奇。
晚上,紀晏陪景沅吃完飯,一起去小鎮購買保暖物品。
芬蘭日光不足,溫度也比這裡低很多,必須穿得暖和一些才能過去。
雖然紀晏早就將這些東西準備好,但景沅圖新鮮,非要去當地再購買一些。
紀晏反正也不用忙工作,自然不會拒絕。
小鎮的夜晚每座城堡都掛著彩燈,街道上的商店更是琳琅滿目,非常熱鬧。
景沅看上一副馴鹿造型的防水手套,朝老板比劃:“howmuch?”
老板指著價簽,告訴他一共十歐元。
景沅雖然覺得貴,但還是摳摳搜搜從皮夾中取出一張紙幣,老板笑眯眯收下,用略帶口音的英語問道:“你要什麽顏色?”
原主的大學成績雖然不錯,但景沅一時半會兒反應不過來,聽得似懂非懂。
他問紀晏:“老板在說什麽?”
紀晏挑眉:“他問你,我們是什麽關系。”
景沅皺了皺眉,覺得外國人怪八卦的,但還是用一口塑料英語說道:“husband。”
別問他為什麽用husband,因為他沒有掌握未婚夫這個詞匯。
老板直接驚住,藍色的瞳孔寫滿對兩人的祝福。
“你們倆很配。”
景沅:“他說什麽?”
紀晏:“他問我們什麽時候結的婚。”
景沅被這個問題難住,糾結地抻了抻紀晏的胳膊:“你告訴他,我們還沒結婚。”
紀晏頷首:“謝謝,我們快結婚了。”
“太酷了。”老板很會做生意,從另一側取出兩串情侶小鹿鑰匙鏈,“要不要把這個帶走?”
景沅雖然聽不懂,但能明白老板是想把鑰匙鏈給他看。他接過放在掌心,朝紀晏說:“還挺好看,老板說什麽?”
紀晏:“他在問我們的婚期,可以把這兩串情侶鑰匙鏈送給我們。”
“免費的?”景沅瞪圓眼睛,朝紀晏偷偷摸摸說:“你告訴他,我們春天就結婚。”
紀晏意味深長地朝老板說:“可以買,手套要藍色的。”
老板很高興:“OK。”
臨走前,紀晏趁景沅擺弄贈送的小禮物時,交給老板一張紙幣:“不用找了。”
老板眉開眼笑:“祝你們幸福。”
景沅攥著鑰匙鏈,不忘回頭看老板:“他在說什麽?”
紀晏:“祝我們幸福。”
景沅沒太在意,依然大大咧咧道:“沒想到出來逛街,還有禮物拿。”
紀晏低聲回:“嗯。”
景沅分給紀晏一串:“你也戴上吧,小物件還挺精致,咱們倆的鹿好像一頭是公的,一頭是母的。”
紀晏沒注意到這件事,低頭仔細觀察。
“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景沅道:“你沒看見有一頭鹿,眉清目秀的嗎?那頭肯定是母的。”
紀晏反問:“你給我的,是公的還是母的?”
景沅垂下眼:“公的。”
紀晏見他心虛的模樣就知道景沅又在撒謊。
他仔細端詳著自己的小鹿,喃喃道:“把公的給你吧,我要母的。”
景沅:“喔?”眼睛瞪得超圓。
紀晏抬手摸了摸他的頭髮:“雖然我覺得公鹿母鹿都一樣,但你是男孩,還是把公鹿留給你吧。”
“我——”眼瞅著紀晏將公鹿挑走,景沅憋憋屈屈。
雖然他也覺得要哪隻鹿都無所謂。
但他比較喜歡帥氣一點的雄鹿。
早知道他不糊弄紀晏了。
紀晏拿到雄鹿吊墜,拿出手機給助理發送一條語音。
「沅沅說,婚期定在今年春天。春分那天是個好日子,婚禮就在那天舉行吧。」
說完話,紀晏拉起目瞪口呆的景沅:“怎麽了沅沅?”
景沅結結巴巴:“這麽快?”
紀晏眼底湧動著不解:“不是你說,春天就結婚嗎?還是說,你在騙我?”
“我——”
“我怎麽會騙你?”
景沅趕忙噤聲,在心裡默默算著距離春分還有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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