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晏指尖摸著他的下巴:“你猜。”
景沅拒絕:“我不猜。”
紀晏皺眉一笑:“我——”
“紀總,陳總過來找您。”陳天跑過來,氣喘籲籲道。
紀晏點頭,又揉了一把景沅腦瓜頂的呆毛,起身離開。
被獨自留下的景沅,一邊獨享整桌的菜,一邊考慮明天的事。
不知道為什麽,知道寧曌他們明天要來後,他略微心慌,就怕寧曌他們看出點什麽,對紀晏不利。
萬一把寧曌逼急了,抽出刀砍紀晏怎麽辦?
幾乎一晚上,景沅都在想這個問題。睡覺時,他甚至夢到了寧紀兩家碟中諜般的談判。最後寧曌那個壞心眼的老頭子,掏出槍對準紀晏的太陽穴。
清晨,他被這個夢嚇醒了。
……
快到中午時,寧曌一家三口親自拜訪。
要不說寧曌這個人有心機。專門等飯點過來,就是為了借機跟紀晏吃頓飯。
紀晏在客廳招待寧曌時,景沅很不放心。思來想去,他偷偷摸摸來到紀晏書房,將抽屜裡那把槍揣進口袋。
他知道自己屬於典型的槍戰片看多了,但昨天的夢離譜又真實,他很擔心紀晏的危險,拿著槍主要起震懾作用。
為了掩人耳目,景沅讓自己的老夥計輪椅登場,坐在上面,把槍藏在裹腿的毯子下面,完全沒有任何痕跡。
客廳裡,寧曌正在跟紀晏寒暄。
“聽爸說,沅沅昨天過敏了,他身體怎麽樣了?好像是在周年慶吃錯了東西?”
紀晏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寧謹:“嗯,今天狀態好了很多。”
寧謹欲言又止:“表弟,我們方便去看看沅沅嗎?”
紀晏朝他一笑:“好久沒聽你喊我表弟了。”
林薈趕緊朝寧謹使了使眼色:“小晏,這次算小姨求你了。你認識的人比我們多,能不能在這件事上幫幫我們。至少,別讓那堆落井下石的小人們在這時踩我們一腳!”
“落井下石?”紀晏端著茶杯,微微抬起眼眸,“我怎麽聽不懂您說的話?”
寧曌解釋:“昨晚一堆小企業聯合撰寫了舉報材料,想要弄垮我們。我記得陳家大少爺陳記風是不是那些中小企業聯盟的主席?我們跟他不熟,但你跟他關系好。”
紀晏嗯了一聲:“這件事讓他們撤銷舉報就可以了嗎?昨天的事,對你們影響不小。”
林薈趕忙接話:“是啊。如果你願意,也在這件事上幫幫小姨。就看在……看在妹妹的份上可以嗎?”
紀晏手中的茶杯蓋輕輕磕了下杯沿,在這安靜的客廳中發出清脆的響聲。
遠處的電梯緩緩打開。
景沅坐著輪椅,出現在大家面前。
“小沅。”寧謹站起身,緊張地盯著景沅:“你沒事吧?”
景沅慢吞吞搖頭,自覺來到紀晏身邊。
紀晏下意識牽起他的手:“怎麽下來了?”
景沅眸子濕潤:“想你想得要死。”
紀晏維持著平靜的笑意。
“小沅,你身體沒事就好,我們都很擔心你。”林薈重新看向紀晏,似乎在等待著他剛才那個問題的回答。
紀晏問:“你們打算怎麽擺平這件事?”
林薈:“我們——”
寧曌將林薈突然拉住。
“小晏,企業聯盟的事就夠麻煩你的了,這件事我們自己解決,不讓你受累。”
紀晏垂眸,抿了口茶:“可以。”
得到紀晏的承諾,林薈如釋重負:“小晏,謝謝你願意幫我們。”
紀晏朝他露出笑意:“您也說了,這是看在我媽媽的面子上。”
林薈垂下眼睛,刻意避開紀晏的視線:“是啊。妹妹去世這麽久,我真的特別想她。”
“你們會有機會見面的。”紀晏輕輕開口。
寧謹當即起身:“紀晏,你什麽意思?”
紀晏撩起眼簾:“在阿姨百年之後。”
寧謹依然嚴肅:“雖然這麽說,你也很不尊重長輩。”
紀晏依舊低笑:“阿姨想念自己的親妹妹,這份心情你不懂。”
氣氛突如其來的尷尬讓林薈如坐針氈。她順勢起身:“既然是這樣,我們就不打擾你了。”
紀晏指尖挪動茶壺,將茶嘴對準他們,隨後端起茶杯淡淡笑了:“慢走。”
寧曌頷首:“嗯。”
望著父母倉促離開的背影,寧謹臉色冷淡,轉身直直盯著象征送客的茶杯:“再怎麽說,我爸媽也是你的長輩,你的態度是不是太惡劣。”
紀晏悠閑地交疊長腿:“是嗎?我沒覺得。”
寧謹深深吸了口氣:“如果你不想幫忙,不必這麽羞辱我媽媽。”
“這就叫羞辱了?”紀晏突然壓低聲音,溫和的笑容霎那間浮上一絲戾氣,“這個詞語不能亂用,該用在恰當的時候。”
寧謹無可救藥地看他一眼,又看了眼景沅:“沅沅,紀晏的為人你應該已經看清。結婚前,你仍然可以做選擇。”
“嘭”一聲!
紀晏手中的茶杯摔向寧謹身上。
寧謹吃痛地悶哼一聲,轉身離開。
望著冷若冰霜的紀晏,景沅默默在心裡吐槽。
寧謹把紀晏惹毛後,拍拍屁股走了,把暴怒的紀晏留給自己。接下來他怎麽哄紀晏,還是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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