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扶曜收拾好情緒,“我去借輛車,下午回去。我這幾天請假,不上班了。”
“怎麽了?”
“前段時間太忙,沒機會跟你好好說話了,”扶曜牽著溫霧嶼的手回房間,“正好這幾天沒事情,多陪陪你。”
溫霧嶼說好。
扶曜又說:“多收拾幾件衣服,我們在老房子多住幾天吧,最近天氣涼了,蚊蟲少,不會往你身上吃自助餐了。”
溫霧嶼輕輕一笑,“嗯,聽你的。”
每一次扶曜帶著溫霧嶼回老房子住,扶善國就特別開心,提早收拾乾淨房間,裡裡外外都用蚊香熏了一遍。他已經不糾結扶曜和溫霧嶼總是混在一個房間了,不管走向如何,兒孫自有兒孫福,老爺子在這方面想得比較開。
晚飯是扶曜掌杓,他廚藝不錯,很快就弄出了一桌才,溫霧嶼聞著菜味,特別驚訝,“今天沒胡蘿卜?”
扶曜放下最後一碗湯,抬頭揉亂了溫霧嶼的頭髮,“你不愛吃,不做了,以後都不做了。”
溫霧嶼嘖一聲,揶揄道:“哎喲,你吃錯什麽藥了,我不太適應啊。”
扶善國打岔,“小溫,這麽好的機會,借坡下驢啊!”
溫霧嶼樂不可支,他喜歡,也珍惜這種得之不易的溫馨氛圍,也甘願為之付出一切。
晚飯過後,溫霧嶼站在院子中央,抬頭望著天。
扶曜從屋裡出來,抬手摟著他的腰,溫情脈脈,“霧嶼,看什麽?”
“今天十五吧?”
扶曜說嗯。
“有月亮嗎?”
“有,”扶曜把著溫霧嶼的肩,將人轉了個方向,“月亮在這裡。”
溫霧嶼有些失落,“看不見啊。”
扶曜又心疼了,“這裡視野不好,我帶你去個地方。”
“什麽地方?”
“跟我來。”
很久以前,扶曜撿到了一顆月亮,他不敢佔為己有,於是小心翼翼勾下一縷月光,悄悄地藏了起來。
第58章 求之不得
老房子坐落在深山老林之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四周都是高村入雲霄的大樹。這裡空氣清新,能養生潤肺,尤其到了晚上,如同塵世中的一隅,安靜溫柔。唯一地缺點就是可見度有限,必須往上爬才能看見目所未及的風景。
小時候扶曜為了看朵天邊的雲,跟猴似的天天往樹上躥,扶善國把人逮下來揍一頓。時間一長,他被揍老實了,再也不敢爬樹,可心裡對漂亮的雲朵念念不忘,總希望能天天看到。後來有一天晚上,扶曜爬上屋頂曬小魚乾,一抬頭,發現了驚喜——
老房子前後兩棵樹,在古藤與樹葉的交錯下,居然有一塊很大的空間能窺不可思議的廣闊天境。
從此以後,扶曜時不時爬上屋頂看景,沒什麽事情的時候能坐一天。他看過了不同形狀的雲朵,覺得乏善可陳。到最後,扶曜唯獨鍾情月亮,他說月亮溫柔婉和,又張揚奪目,能暖進心裡,卻也有陰晴圓缺的遺憾。
像自己鍾情的人。
像溫霧嶼。
扶曜在老房子的西面搭了根梯子,筆直地杵在牆面上,一般人爬不上去。溫霧嶼在這會兒徹底看不見了,他在扶曜的指引下摸到梯子,又摸到手不知道什麽玩意兒黏黏糊糊的液體,他嘴角一抽,雞皮疙瘩炸了,“什麽東西!”
扶曜把話說得相當唯美:“山裡空氣潮濕,時間一久,長的東西比較多。尤其這種木頭做的梯子,一天兩不注意,能長出豐富多彩的植物。”
“還有細菌,”溫霧嶼聽懂了,他戰戰兢兢地問:“我剛才摸到什麽了?毒蘑菇嗎?”
扶曜想了想,十分婉轉地問:“青苔而已。”
溫霧嶼:“……”
沒多大區別。
扶曜看溫霧嶼的模樣,感覺他分分鍾要跑,於是攔腰一摟,把溫霧嶼往自己懷裡帶,“抓緊了,我抱你上去。”
溫霧嶼低低地笑,“早該這樣。”
屋頂有一塊平整的區域,扶曜在這裡放了一條小板凳,讓溫霧嶼坐穩了,自己岔開著雙腿隨意一屈,蹲在他身邊。
扶曜抬起頭,目光深邃,悠遠平靜地說:“這裡能看見月亮。”
“嗯?”溫霧嶼顯得迷茫,“在哪兒呢?”
扶曜笑了笑,抬起一隻手,慢慢探過去,兩指捏住溫霧嶼的臉頰,調轉了方向,面向自己,微微向上一抬,“這裡。”
溫霧嶼很給面子,他睜著眼說瞎話,“好看,真漂亮!”
可哪有什麽月亮啊,如果溫霧嶼能看見,他目光所及之處,只有扶曜,他們貼得太近了,呼吸同步,一不小心就纏繞在一起。
事到如今,哪怕只是一個簡單的親吻,扶曜都不敢太用力了。他帶著對珍寶的疼惜,小心翼翼地把溫霧嶼捧在掌心之中,情到深處,低聲底喃:“霧嶼——”
溫霧嶼抬手,摸了摸扶曜的面頰,卻碰到潮潤的水汽——他哭了。
“哥,”溫霧嶼驚慌失措,咬破了扶曜的舌尖,“你怎麽了?”
“我沒事。”
溫霧嶼不好糊弄,追問道:“那你哭什麽?”
扶曜卷起舌尖,把半口血咽了下去,“沒哭。”
溫霧嶼知道怎麽戳扶曜的心肺,“欺負我瞎看不見是不是?”
扶曜反問:“那你是不是有恃無恐,吃準了我不舍得對你有任何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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