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曜兜裡沒現金了,他拿出手機要掃掛在門口的二維碼。
“不用了。”溫霧嶼抬手攔住他。
扶曜頓了頓,說:“沒關系的,可以聽聽好話。”
“難得一次上上簽,不用解也知道是好話,聽不聽都一樣。”溫霧嶼收起紙條,折成了很小的一個團,塞進錦囊裡,“留個紀念。”
慧心氣哼哼地轉身就走,“摳門。”
溫霧嶼懟走了不正經和尚,他心情舒暢,側臉跟扶曜說話,“阿曜,以後別來給這和尚送錢了,存起來買房。”
溫霧嶼眉語目笑,他說得正常,長得好看,扶曜在一汪春水裡動彈不得。
“好。”扶曜說。
溫霧嶼心滿意足,抬腳要走,他看不清楚台階,身體晃晃悠悠。扶曜的那隻手順勢摟在腰側,把人抱緊了再沒松開。
溫霧嶼猛地想起扶曜坦率承認的性取向,於是肌肉和皮膚不由自主的緊繃起來,有些玄妙,“阿曜,你……”
扶曜不慌不忙地帶著溫霧嶼往前走,“看得見路嗎?我扶著你走。”
溫霧嶼心驚肉跳,“好。”
作者有話說:
溫霧嶼:吃瓜吃到自己身上
第12章 顱內釀花
扶曜沒來得及修溫霧嶼房間的窗戶,他很忙,被人喊走了,一下午不見人。走之前,扶曜囑咐溫霧嶼,有任何事情可以聯系他。溫霧嶼想了想,自己能有什麽事情,但他還是應了,笑著說好。
山野美景,心曠神怡,可好看是好看,一個人在此中也顯得單調了。溫霧嶼爬了一早上的山,消耗不少體力,挺累的,又感覺索然無味。他精神氣蔫了下去,像一朵無生機的花,對什麽都不感興趣了,乾脆回房間睡覺。
這一覺睡得意外踏實,溫霧嶼迷迷糊糊中被雨聲吵醒,他有點懵,伸手摸手機,卻摸到了竹扇。錦囊的紅線纏住了小指。指尖的血液連著心臟,流淌一圈,有點癢。溫霧嶼想起早上求來的上上簽——得其所哉。
扶曜的臉就這樣出現在溫霧嶼的腦海中。
很奇怪,也很奇妙。
室外的天色已經黑沉,晚上七點了。雨下得很大,溫霧嶼的腿又開始疼,他轉頭看窗戶方向,什麽都看不清。房間內釀起一陣涼意,好像有水滲進來。
溫霧嶼沉默很久,他給扶曜發了條消息。
糖醋霸王龍:我的房間漏水了,能給我換一個嗎?
扶曜幾乎是立即回復的。
—好。
溫霧嶼捉摸不透自己作祟的心理,他潛意識想找人說說話。扶曜太乾脆了,讓溫霧嶼措不及防地接不上話了。
一分鍾後,房門被敲響了,聲音很輕,好像怕吵醒了屋裡的人。可是這聲音越柔,溫霧嶼的心跳就越是急切。
“來了。”溫霧嶼下床找拖鞋,他怕扶曜等得著急,先應了一聲。
“不著急,”扶曜站在房間外,混雜著雨聲,說:“霧嶼,你慢慢來。”
溫霧嶼確實也快不了,他腿太疼,鑽心得疼,多走幾步都受不了,出了一腦門冷汗。房間裡又黑,他還看不清楚,走了兩步,撞了一路,相當慘不忍睹。
扶曜在外面聽見了動靜,很心疼,“霧嶼,你別動了!”
溫霧嶼沒回答,咬著牙把門打開了,還有閑情逸致開玩笑:“我不動怎麽給你開門?”
扶曜的臉色比溫霧嶼還難看,他上前一步托住了人,問:“你怎麽了?”
溫霧嶼有氣無力地說:“腿疼。”
風雨裹著潮氣卷進房間,溫霧嶼不喜歡濕氣太重的環境,仿佛能滲透皮膚鑽進骨肉裡似的,他抬手揮開了空氣中的水氣,攥著扶曜的胳膊往房間裡輕輕一拉,“你先進來。”
扶曜沒有松開溫霧嶼,說了一聲嗯。他們兩人挨得太近了,呼吸交纏一瞬,全部鑽進了彼此的耳朵。
這氣息把溫霧嶼撩得尤其敏感,脖子往後縮了縮,心虛了,就顯得不自在。
“把門關上。”
扶曜注視著溫霧嶼的臉,目光落在他鼻尖上。思忖片刻,扶曜雙手不動,抬腳往後一踹,啪一聲,門就關上了。
“腿疼?”扶曜問:“疼多長時間了?”
“鬼知道,一下雨就疼。我該問問這雨下多久了。”溫霧嶼掙了兩下,沒掙開,“阿曜,你先松開手,我坐會兒,站不住了。”
“雨剛下,一時半會兒停不了。”扶曜不肯撒手,乾脆打橫抱起了溫霧嶼,“坐哪裡?”
溫霧嶼哭笑不得,“要不我坐地板上?”
“不好,濕氣太重了。”
溫霧嶼感慨,“南方啊——我怎麽跑這兒來受罪了。”
扶曜抿了抿唇,把溫霧嶼抱到床邊的矮沙發上坐好,又問:“有藥嗎?”
溫霧嶼說沒有。
“那怎麽辦?”
問得好。溫霧嶼輕描淡寫地說:“硬抗。”
溫霧嶼能抗,但扶曜怕自己扛不住,他太心疼,忍一秒都是天大的定力。
“我去找醫生。”
溫霧嶼驚訝了,“你們這裡還有醫生?”
“都是肉體凡胎,誰沒個頭疼腦熱的,”扶曜說:“鄉政府有衛生院,每天有醫生值班。”
溫霧嶼眨眨眼,笑著問:“那醫生靠譜嗎?”
“不靠譜,”扶曜無可奈何地說:“就是找個心裡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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