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扶曜往下咽了口唾沫,特別心虛,“你繼續說。”
溫霧嶼動了動手腕,他要上樓,突然覺得沒安全感了,“阿曜,你扶著我,我看不清方向了。”
扶曜心一跳,手掌又攏回去了,“好。”
溫霧嶼自身的感情經歷匱乏,不過他身邊有個褚琛,留戀花叢又經常拿自己當擋箭牌,所以像宋思陽這類型的人,溫霧嶼之前也遇到過幾個,他懶得搭理,也沒放在心上。
這回似乎有點不太一樣了,溫霧嶼內心深處激起的微妙波蕩,他也察覺到了,卻來不及反應。
溫霧嶼虛晃晃地開口,說:“阿曜。”
“嗯,我在。”
“關於你的性取向,知道的人多嗎?”
“不多,”扶曜笑了笑,他還是挺無奈的,“這裡的人避世,年紀又大了,所以在他們固有的思維裡,除去男人和女人之間的正常關系,其他都是驚世駭俗的飯後談資。我沒有大張旗鼓的逮著一個人就說我喜歡男的,但別人非給我介紹,我也是直接拒絕的。”
溫霧嶼失笑:“挺多的吧?”
“多啊。”
“慧心就看出來了。”
扶曜不可置否。
溫霧嶼又說:“你也沒打算藏著掖著。”
扶曜揚眉:“是。”
“同性相吸啊,你以為宋思陽會看不出來嗎?”溫霧嶼上了樓,覺得有點累了,停下歇了會兒,“他對你態度的轉變就是從你明顯不近女色的態度後才顯露出來的吧。”
扶曜哭笑不得:“霧嶼,瞧你這話說的。”
溫霧嶼也跟著笑:“你就說對不對吧。”
扶曜仔細一回想,也不能否認,“對。”
“宋思陽一邊擺脫不了主流思維的禁錮,一邊又想勾搭著你找點刺激——真不是東西。”
溫霧嶼一刀一條痕,刀刀見血,扶曜驚恐這把火燒到自己身上,急了:“霧嶼,你說他歸說他,別帶上我啊。我對宋思陽一點興趣也沒有。”
此話一出,溫霧嶼倒是來興致了,他問:“為什麽沒興趣?”
扶曜也不說長篇大論的道理了,他言簡意賅且語出驚人:“我守身如玉。”
溫霧嶼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什麽玩意兒?”
扶曜笑了一聲,爽朗得像青春年少時的微風,又讓溫霧嶼恍了神。
“阿曜。”
兩個人已經走到房間門口了,溫霧嶼背靠著門,扶曜手裡捏著鑰匙,從他腰間穿過去開鎖。他聽見溫霧嶼叫自己的名字,偏過頭,溫潤的氣息正好落在溫霧嶼耳邊,“嗯?”
溫霧嶼的脈搏變得很快,他斂眸,耳廓炙熱,他不敢抬頭看扶曜,不輕不重地開口,帶著一點試探:“你會對什麽樣的人感興趣?你……你喜歡怎麽樣的人?”
第15章 同性相吸
哢噠,門開了。
溫霧嶼因為慣性向後一倒,扶曜摟著他的腰把人穩住,再沒松開。
“我不知道我喜歡什麽樣的人。”
溫霧嶼抿著唇,安安靜靜地聽著。
“我覺得如果對一個人有了具化的評價和框架,那所有的喜歡和愛意都將會出於某種目的,不純粹了。”
溫霧嶼點頭,說嗯。
扶曜太溫柔了,他始終帶著笑意,娓娓道來:“我知道自己的心之所向,所以中意一見鍾情的人。至於那個人會以什麽樣的方式出現在我的生活裡,都可以,我已經做好準備了。”
溫霧嶼不可抑製地問:“你準備了多久?”
“記不清了,迷茫過一段時間。”
“阿曜,你這是心裡有人了啊?”溫霧嶼聽出了話外之音,“惦記誰呢?”
扶曜差點和盤托出。
溫霧嶼動了動腰,沒掙脫出來,他狹促一笑,“要不要我幫你?”
“別了,我都不確定他還記不記得我。”扶曜消沉地說,“我們很久沒見了,他有自己的生活,大概也找了伴侶,比我好的人。”
“什麽?”溫霧嶼十分驚訝,“你們倆玩兒得這麽純情嗎?”
“純情?那倒是也沒有。”扶曜低頭看溫霧嶼,他們的呼吸清晰可聞,“不過說不如做,有些話講得太滿了,像油腔滑調地哄騙,沒人會信——霧嶼,你說是不是。”
愛而不得是一場人間苦情戲,扶曜眼角眉梢的困苦太真切了,溫霧嶼看一眼就莫名其妙的心疼。
“是”溫霧嶼問他:“那你想怎麽做?”
扶曜笑了笑,他避而不答,抬手推開門,‘嘎吱’一聲,又抱著溫霧嶼進去。
溫霧嶼雙腳離地,晃晃蕩蕩,不掙扎了。
扶曜的手不得空,抬腳踹門,這倒霉催的門板歷經波折,再一次關上了。
溫霧嶼等著扶曜的回答,他洗耳恭聽。
扶曜卻石破驚天地問:“霧嶼,你的性取向應該跟我是一樣的吧?”
溫霧嶼眼皮一撩,擺出了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說什麽呢。”
扶曜不疾不徐地說:“你剛才說同性相吸。我能看出一些端倪出來,你說我們是不是同類?”
溫霧嶼淡然地笑了笑,沒有否認。
“霧嶼,”扶曜輕出一口氣,他又問:“你覺得我們兩個會不會吸一塊兒去了?”
溫霧嶼眨眨眼,痞裡痞氣地哼唧一聲,“這不好說,雖然性取向是入門的第一條件,但也不能一上來就滾床上去了——太膚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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