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溫霧嶼理屈詞窮,“現在和當時能一樣嗎?”
“有什麽不一樣的,”扶曜洗耳恭聽,“事到如今,你有想對我說的話嗎?”
溫霧嶼有一肚子的話,愣是說不出來了。
“霧嶼,”扶曜輕柔地摁著溫霧嶼地後頸,“我們心平氣和地聊,剛談戀愛呢,別吵架。”
溫霧嶼窩在扶曜懷裡,他想,眼前只是扶曜,硬要跟十年前的重合在一起,那種割裂感其實很強烈。
該怎麽形容呢?在溫霧嶼意志最低沉時找到的荒唐的寄托,居然會在另一個時空節點出現。
荒謬又不可思議。
然而事實擺在眼前,一切又是甜如蜜糖的饋贈。
溫霧嶼渡過了初期不可思議的震撼,逐漸冷靜下來,他安靜地凝視著扶曜,試圖將中間空白的十年填充滿檔。
扶曜低頭親吻溫霧嶼的眼睛,“你現在看得見我嗎?”
溫霧嶼搖頭,“只有個影子,很模糊的影子。”
“沒事,”扶曜含情脈脈地說:“我一直都在你的身邊。”
溫霧嶼稍怔,魂不守舍地喃喃自語:“一直?”
“對,一直。”扶曜伸手拿來擺在書桌上的長方形木盒,很熟練的將木盒蓋子往上一推,他情緒帶上了一點久別重逢的感慨,垂眸一笑,又捏起竹扇,熟門熟路的放進木盒裡,拇指往下一勾,木蓋合上。
扶曜晃了晃盒子,兩種木質物碰撞的聲音其實很好聽,他說:“這隻木盒是爺爺送我的成人禮物,我待在身邊很多年了,之前在你手裡的竹扇,是我自己送我自己的畢業禮物,扇面上的字也是剛寫上去不久的。”
溫霧嶼的神魂慢慢歸為,他眨眨眼,目光有了漣漪,“無事小神仙……”
“對,無事小神仙,”扶曜靦腆地笑了笑,“那會兒剛出象牙塔,想法特別單純,對未來生活的期許都在這五個字裡面。”
溫霧嶼點點頭,哼了聲嗯。
扶曜繼續說:“我屬馬,竹扇下的生肖錦囊掛墜是爺爺特意找人做,也在群英荘廟開過光,那時候老和尚還在。”
經過那一晚,扶曜這些能夠當做傳家寶的東西通通到了溫霧嶼手裡。
溫霧嶼想了想,他有點難過,“哥,那把竹扇被我弄壞了。”
扶曜捏著他的臉安慰道:“沒關系的,你又遇到我了,不管是人還是物,都是燦然一新。”
“我……”溫霧嶼不再看扶曜,他還是覺得不真實。
“你之前問過我幾回,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我現在回答你——”
溫霧嶼呼吸一窒,驟然心悸不寧。
“不止見過,”扶曜囅然一笑,“霧嶼,我們睡過,你忘了?”
溫霧嶼啞然,他在這場對峙中節節敗退,他胡亂找了個說辭,“我記性不好。”
扶曜試探溫霧嶼的反應,顯得難過又低落,“是,溫老板貴人多忘事,睡過的人多了,一個都不往心裡去。”
溫霧嶼蹙眉,“你胡說什麽?”
扶曜接著裝可憐:“不是嗎?”
“不是,”溫霧嶼啞然無言,“我……”
扶曜乘勝追擊:“你什麽?”
溫霧嶼在巨大的心理鬥爭中敗下陣來,他投降了,捧住扶曜的臉,看他,又吻他,“哥,從始至終,我只有你一人。”
作者有話說:
霧嶼喝了一杯扶書記的綠茶
第67章 一見鍾情
溫霧嶼的大腦有自我保護機制,會屏蔽能讓他困擾或者即將陷入困擾的事情。他在十年前的春宵過後,收下了扶曜的禮物,卻一直不敢也不怎麽回憶那個晚上的細節,連帶著細節裡的人,溫霧嶼也刻意不去想。
他認為想法多了,就會掉進限定的框架內,然後產生錯覺和錯誤的判斷,認為自己可能牽掛於對方。
這種錯覺從肉體的結合開到最後的走向都不一定正確,所以不如不開始。
所以溫霧嶼調侃自己記性不好,並不是真的決絕無情。他在今晚之前就被挑起了回憶,也全是跟扶曜有關。
“哥,”溫霧嶼輕撫著扶曜的面頰,摩挲到鼻峰,指尖下的輪廓異常清晰,“他真的是你嗎?扶搖……扶搖直上?”
“這個倒是記得啊,”扶曜聲音有些顫,他想笑一聲,尾調卻變了音,“那你還記得十年前的我長什麽樣子嗎?”
溫霧嶼下意識點頭, 點了一下又頓住了,他只能無奈地搖了搖,說:“抱歉,我閉上眼睛,滿心滿目都是你現在的摸樣,晚上做夢,見的也是你,好像……好像不太能想得起來。”
扶曜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他說:“那也不錯,你把過去和現在分割得越明白,就越能清醒地過我們未來的日子,你說對吧?”
溫霧嶼笑著說對。
可是扶曜提到了過去,泄洪的閘門一打開,某些回憶和疑慮還是會不可避免的蜂擁而至。
比如,扶曜是怎麽聯系上溫霧嶼的,真的只是約炮這麽簡單嗎?
既然人和人對上了,那人和事也絕不可能只是個巧合了。
溫霧嶼現在的情緒很穩定,他慢慢展開心扉,也把穩定的氛圍在房間內鋪設開來,循序漸進地引導下一個話題。
“哥,親一個。”溫霧嶼捧住扶曜的臉落下一吻,他沒找準位置,落在眼瞼下了,有點潮,小心舔舐,又覺得鹹,“嗯?你怎麽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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