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完消息放下手機後,唐兆沒忍住嘖嘖兩聲,躲了三天沒敢出現在江故面前,慫!
到點下班,懷著幾日不見的期待渴望,還有內心的忐忑不安,司珩在樓下車庫緩了好一會兒才上樓。
一開門,咕哩迅速從貓爬架上跳下來,一路小跑過來往他身上蹭。
聽到聲音的江故也從房間出來,朝他眼眸彎彎地笑道:“你公司的事忙完了嗎?”
司珩:“嗯,忙完了,你這幾天在家怎麽樣?”
江故:“挺好的,對了,咕哩的貓砂快要用完了,我搜了一下,網上沒有家裡用的那個牌子。”
司珩將一直往他身上蹭的咕哩抱了起來:“是線下的品牌,我讓寵物店送幾袋來,除了三文魚你還買了什麽?我看看等下做些什麽菜。”
貓咪不許進廚房,所以司珩將貓丟到沙發上後才往廚房走去,江故跟在他身後:“我還買了梭子蟹。”
司珩扭頭:“你不能吃蟹。”
胃那麽不好還吃蟹,一會兒痛起來怕是要命。
江故:“我以為唐兆今天也會來,想說最近蟹還挺肥,就買了一些給你們吃,結果他不來,那就你一個人吃好了,單獨清蒸兩隻,咕哩吃過蟹肉嗎,它應該不過敏吧。”
司珩:“吃過蟹凍乾,應該可以吃,你去忙你的事吧,我做好了叫你。”
江故:“那你先蒸兩隻,蒸好了我給它把肉剝出來。”
順著江故的話,司珩的目光看向了坐在沙發上舔毛的貓,現在他對咕哩已經不嫉妒了,只希望江故能對咕哩的感情深一點,深一點,留在這裡的牽絆也就多一點。
吃飯的時候司珩舊事重提:“明天周末不用上班,我陪你去醫院。”
江故沒忍住笑了一聲:“你還沒忘這事啊。”
司珩一邊敲蟹殼一邊道:“只是檢查,不要害怕。”
江故把手伸向司珩,指了指手腕:“這裡,會開一刀,然後插管做造影檢查,整個手內側會淤青腫脹,一兩個月痕跡才能消,三個月不能提重物。”
細白的手腕突然被伸到面前,司珩微微愣了一下,聽著他的描述,再看在燈光下仿佛能發光的冷白膚色,司珩無法想象這裡淤青一片的模樣,那該有多疼。
還不等他開口說什麽,江故收回了手:“這怎麽叫人不害怕,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也很可怕,還會嚇的發抖。”
司珩安撫道:“也不一定就要做這麽深入的檢查,可能只需要拍拍片,我們先看看,看醫生怎麽說。”
見司珩試圖繼續說服他,江故話鋒一轉:“不過去吧,正好我上一本劇本完成,中間可以休息一段時間,檢查一下,看日常吃的藥需不需要更新一下。”
司珩松了口氣,願意檢查就好:“八點之後就盡量別吃東西了,明天早上空腹查血。”
老醫院人了,這個不需要司珩叮囑江故也知道,只希望能簡單做個檢查,他這一年多心臟都沒大發作過,偶爾胸悶不舒服吃了藥也很快就緩解了,感覺問題應該不大。
司珩之前就特意掛了一個心內科專家號,怕江故餓久了,特意早早就帶他去了醫院。
醫生給他聽診檢查了一下,又翻看了他之前的診療記錄本,開了一些基礎檢查就先讓他去抽血了,抽了血之後可以稍微吃點東西。
血檢結果要等半小時,司珩讓江故找個地方坐著,他去買點吃的來。
醫院裡的人來來往往,人生百態盡都縮在這麽一棟小小的大樓中,江故坐在椅子上,習慣性的觀察著人群,直到一個中年男人從他面前走過。
江故猛地一怔,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下意識朝著那人追了上去。
他的記憶裡是沒有父親這兩個字存在的,那是一張空白的臉,哪怕他將那唯一一張結婚照看過無數遍,卻好像永遠都記不住上面那張男人的臉。
他以為他不記得,因為回憶裡這兩個字代表的人物是看不真切沒有實顏的,但當一個容貌與他極其相似的人從他面前走過,哪怕他從未見過自己的父親,江故還是一眼認了出來。
那人跟照片上的模樣差別不大,只是老了一些,沒有青年時期那麽風華正茂,但依舊能看出年輕時帥氣的模樣。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跟著,甚至不確定那人是不是,但他就是本能的跟了上來,跟在他身後穿過重重人群,然後來到了透析室。
透析室裡什麽人都有,年老的,年輕的,甚至還有年幼的,一個個旁邊掛著袋子插著機器,臉上是習以為常的漠然。
男人走到一個十來歲少年的旁邊,摸著他的頭安撫著朝他說著什麽,然後男人抬起頭,朝他所在的方向看了過來,隨後又轉頭朝少年說了句話,就往他這邊走了過來。
江故下意識捏緊了拳頭,心臟跟著快速跳動起來,男人的每一步都好像放了慢速,他甚至能看清對方眉間的皺紋和煩躁。
直到那人與他擦身而過,眼神並未落在他的身上。
江故轉過頭,男人正走向一個手裡拿著各種單據的女人。
女人穿著素色連衣裙,身材已經不纖細了,微微有些豐腴,腳上一雙白色的高跟鞋,踩在地上噠噠作響。
等走到男人的面前,女人將一疊單據往男人的手裡一送:“這是這個月的費用。”
男人接過單子一看,眉頭皺的更深:“一萬多?這個月怎麽這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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