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原本很尋常的日常活動,這天早上江故卻在小花園裡又看到了那個少年,但陪在他身邊的不是他父親江臨,是少年的媽媽。
護工看江故站著不動了,生怕他不舒服站不穩摔了,連忙推著輪椅過去:“小江啊,不舒服就坐一會兒,想透氣,我推你在小花園轉一轉也行。”
才二十來歲的男生,長得這麽好看,卻得了這種先天性的病,就算護工長期在醫院裡見多了生生死死的,對於又乖脾氣又好的雇主,有時候難免會多心疼一些,尤其是小江,就長了一張讓人看了就想疼愛的臉。
江故沒有拒絕護工的好意,回到輪椅上坐下。
護工見他盯著花壇另一邊的小男生,歎了口氣:“這醫院啊無老少,一個人就能拖垮一大家子。”
江故看著對面,輕聲附和:“是啊,無老少,那麽小,多可憐啊。”
作為醫院八卦了解最全面的職業,護工阿姨瞬間生出一股八卦分享欲:“可憐的人多了,但肯定不包括他。”說著還露出鄙夷的神色。
江故回頭看了看護工阿姨,臉上有些好奇:“您認識他?”
護工阿姨道:“也不算認識,看過熱鬧而已,那小子在學校裡壞的很,欺負人,還哄騙小女生的感情,鬧的可嚴重了,聽說那個小女孩被欺負到自殺,幸虧被家裡發現救下來了。”
阿姨自己家裡有個跟小女孩差不多大的孫女,這很難讓她不代入自己的情緒。
江故有些意外,因為真的看不出來,那個男生長的是很乾淨乖巧的模樣,那天在透析室做透析也安安靜靜的,怎麽看都不像是會欺負人的。
江故:“後來呢?是女孩家裡來醫院鬧了嗎?”
護工阿姨道:“是那個男生家裡來醫院鬧,女生吞了很多藥,被送來醫院洗胃搶救,住院的時候那個男生的媽媽,就他旁邊那個女人,來醫院鬧說女生誣陷他兒子,害得他兒子被學校退學,鬧著要女孩家裡給個說法。”
江故微微睜大了眼睛,自己兒子害人家女孩自殺,她怎麽敢有底氣來鬧。
煜——熄——
江故一直看著對面的母子兩,有些不解:“會不會有什麽誤會?他生病了,應該沒有太多精力欺負人吧。”
護工阿姨哦呦了一聲:“他這可不是生病,是被人打的,打壞了他一個腎,大家都說是那個女生家裡找人做的,但沒有證據,聽說他家也報警過,但也沒聽到什麽後續,反正他在我們醫院治療的也有半年了,聽說得換腎,也不知道他這能不能等到腎源哦。”
江故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腰,然後低頭看了看,腎髒應該在這裡,再抬頭便朝護工阿姨道:“我們回病房吧,我溜達夠了。”
回到病房的時候司珩已經帶著早餐來了,見他溜達回來,直接從護工的手裡接過輪椅,推到床邊後小心將他扶上床:“外面那麽熱,早上別溜達太久了。”
江故應了一聲好,然後看向餐盒:“今天吃什麽?”
他要好好吃飯好好養身體,爭取健健康康活久一點,至少要比某人唯一的兒子久一點。
看著明顯恢復了些精神的人,司珩眼裡露出一抹笑意,只要江故好,他就什麽都好了。
*
那天之後江故沒再去過那個小花園,也就沒再遇到過那母子兩,不算昏迷那幾天,在醫院裡住了大半個月的江故終於得到批準出院。
拿著出院小結,唐兆看著坐在病床上乖乖等著司珩幫忙收拾東西的人歎氣:“你這小破胃怎麽辦啊,又是潰瘍又是糜爛的這麽嚴重?一堆問題。”
住院這段時間能做的檢查全都做了,腸胃這方面自然也沒遺漏,就是檢查結果不太好,住院這麽多天,更多的是在調理腸胃。
江故:“都說是小時候落下的病根了,我有在好好養。”
唐兆卷起出院小結敲在他的腦袋上:“最好是,你這心臟手術還沒做,別胃就先來一刀,醫生說了,你這年紀輕輕的能保就盡量保,等到實在是沒辦法了,怕是就要切胃了。”
江故捂了捂上腹,可憐兮兮看著唐兆:“你別念叨了,聽得我害怕。”
唐兆謔了一聲:“你還知道害怕,司珩,我這麽大活人交給你,你可把他盯緊了啊。”
唐兆故意這麽說,算是給了司珩一個萬一克制不住過度關心的理由,反正作為工具人,什麽都往他頭上推就對了。
東西也沒什麽需要整理的,日用品這些本來帶的就是旅遊裝,沒用完的也不要了,病服肯定是不需要帶走的,這會兒出院大包小包的幾乎都是各種藥。
確定沒有什麽遺漏的,兩人護著這個好不容易撿條命回來的小祖宗一路小心的回了家。
能讓出院,那就證明江故的情況沒問題了,可他們總不放心,一回到家就讓他躺上了床。
江故沒辦法,也不想他們擔心,聽話的他們說什麽就是什麽。
剛一上床,大半個月沒見的咕哩就蹭了過來。
江故把貓抱在懷裡捏爪子揉耳朵:“小咕哩有沒有想我啊?”
咕哩直接貼在他腿上一躺,露出自己軟軟的肚皮,伸著粉嫩的小爪子任由他捏。
一路沒怎麽說話的司珩這才開口:“很想,它每天睡在你房門口等你。”
誰能拒絕毛娃一腔純粹的愛呢,江故拒絕不了,頓時一顆心被感動的滿滿的,抱著咕哩就是一頓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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