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兆正低頭看著上面的字。
司珩三言兩語總結道:“江哲之前被打已經摘除了一個腎髒,另外一個情況也不太好,一直做著透析,但情況一直在惡化,之前好不容易等到了腎源,但還沒做手術,就被羅瀅華搞出的事鬧大,抵製的聲音很大,醫院那邊也受到了影響,導致江哲錯失了這次機會,但他的情況恐怕等不到風波平息後的下一次機會了。”
唐兆將手裡那頁紙遞給了江故:“所以他這個兒子要沒了,就想起自己還有一個兒子?”
司珩沒作聲,算是默認了唐兆的猜測。
江故一目十行的看完調查到的信息,然後將那頁紙隨手往旁邊一放,繼續慢悠悠吃著自己的晚餐。
見他這反應,唐兆朝他湊近了幾分:“這麽淡定?沒有一點感想?”
江故搖了搖頭:“沒有感想,他還年輕,才四十出頭,還有時間可以再生一個,他找我無非是想要看看有沒有什麽捷徑可以走,就算被他找到,他知道了我的情況,也會再次放棄我。”
那天在醫院,連一萬的透析費江臨都拿不出來,如果再攤上自己這麽個無底洞,江臨只怕跑得比誰都快。
實際上的江臨內心的打算還真不止這一個。
羅瀅華當初原本想要從程橙手裡要一筆錢,最好是像以前那樣繼續拿捏著程橙在她身上吸血,卻沒想到程橙早已不是被她關在家裡可以隨意打罵的小女孩了,錢沒拿到,還反倒賠了一大筆錢出去。
八十萬對她來說無疑是在她身上割肉,要不是賠那麽多,她也不會最後咬牙發狠想要用輿論的攻勢拿住程橙。
結果沒想到程橙竟然那麽狠,還那樣汙蔑她弟弟,搞得好不容易等到的手術機會也沒了。
女人不比男人,男人四十歲還能生,女人四十歲再想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她比江臨還大幾歲,今年已經四十六了,根本生不出來了。
兒子的情況很糟糕,沒了手術的機會,光靠透析已經很難維持生命,重症都進去好幾次了。
女兒已經是死仇,羅瀅華很清楚根本不可能指望女兒給她養老,那這唯一的兒子她就不能放棄,可是現在她哪怕願意自己花錢,腎源也不是她想花錢就能有的。
她知道江臨還有個兒子,於是直接朝江臨開價,只要他把兒子找來給哲哲移植,她就給他一百萬。
江臨這才回到小鄉村,想要找到那個他都不知道是活著還是死了的兒子。
他想著大兒子從小生活在那麽窮的地方,怕是根本沒什麽見識,如果還活著,自己把他帶到大城市來,對於從小就沒有父親的孩子,稍微哄一哄騙一騙好拿捏得很。
如果能移植,那就一百萬到手,如果不能移植,那他也有個已經長大的兒子,怎麽都不虧,他雖然還能生,可是還要花時間去養,投入的精力財力不可估量,不如撿現成的。
結果令江臨萬萬沒想到,生長在那麽窮的小鄉村的兒子,竟然靠著他自己考了出來,還考得那麽好,全國前十的高等學府,這般出息,越發堅定了想要找到他的決心。
小兒子已經廢了,少一個腎,哪怕以後移植活下來,這輩子也不會有多大本事,但大兒子就不一樣了,以後肯定會有出息的,只要能找到他,自己的後半生就能無憂了。
第44章
江故住了十多天的院,等到刀口拆了線才出院回家。
來醫院那天是程橙送的,這回家程橙也特意休了一天去接的人,看著司珩熟門熟路的辦出院開小結然後去拿藥。
程橙給坐在病床邊等著的江故順了順額前有些微亂的頭髮:“雖然出院了,但肚子裡的刀口不是一天兩天能長好的,回家也得好好休息,有什麽事盡管使喚你家房東,別累著自己。”
江故聽她這般說沒忍住笑了一下,他家房東已經被他使喚的夠多的了。
想起這幾天關注的事,江故問道:“你家裡的事處理好了嗎?”
程橙抬手撥了一下自己漂亮的卷發,雙手抱臂神態輕松道:“解決了,我撤訴但保留追訴權,只要她以後別來打擾我的生活,這事就算完了,她如果以後再對我糾纏,隨時送她上法庭。”
江故:“那就好。”
想到她收到的消息,程橙嗤笑了一聲:“江哲,就是我那個同母異父的弟弟估計快要不行了,腎衰嚴重,他們正想方設法找腎源,聽說我媽再婚那個男的還有個兒子,那男的這段時間一直在找他前妻的孩子,這打的什麽主意瞎子都看得出來,攤上這樣的爹媽,我倆真是半斤八兩的倒霉,希望那孩子別被找到吧。”
倒霉蛋江故:“……”在躲了,很努力在躲了。
不過江故還有件事挺疑惑的:“我之前在醫院裡見過透析的江哲,當時看他情況好像不是很嚴重,怎麽突然病情就惡化了?”
之前程橙沒聽江故說過他見過江哲這事,但程橙知道江哲的確一直在這家醫院透析,因為羅瀅華前不久賣掉的那套房子也在這一帶,所以江故住院,在醫院裡面碰到過也算正常。
因此也沒多想道:“只能說活該吧。”
“活該?”
“可不就是活該,這等到了腎源,我媽手裡又不是沒錢給他手術,她貪心,想要從我這裡撈一筆,結果自己身上本來就不乾淨,被輿論反刺,江哲這小子,從小就寵壞了,心眼壞又惡毒,但內裡也是個草包,沒什麽本事,心性也差,被網暴,整個人大受打擊,心態崩了,身體也就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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