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故指了指右邊的臉:“這邊,板牙那兒疼,扯著耳朵後面這一塊都在疼。”
司珩:“眼睛閉上,嘴巴張開我看看。”
江故閉上眼,張開嘴,任由司珩拿著手機照著查看。
司珩仔細看了一圈,江故的牙齒很好,沒有破損也沒有黑牙,只是板牙那邊的牙齦肉看起來有點腫,應該是發炎了,但具體發炎的原因發炎的程度得看了牙醫才知道。
但牙科這種沒有半夜急診的,就算現在去醫院也沒用,司珩從櫃子上拿下藥箱,一顆止疼的,一顆牙齦腫痛消炎的,又給他倒了一杯溫水:“先吃了,明天我陪你去看看牙醫。”
江故:“我自己去就行了,可能就是這兩天有點上火了。”
坐在司珩的床上,身上蓋著似乎還殘留著司珩溫度的被子,原本想吃了藥回房間等藥效起來睡覺的江故改了主意。
他拉了拉司珩的衣袖,暖色的燈光下,眼神似乎能軟進人的心裡:“你可不可以給我按一下啊,我右邊的頭有點疼。”
司珩哪裡會拒絕他,雖然只是牙疼,但疼起來也夠人難受的,真要讓江故吃了藥回房,他還會擔心的睡不著,總會忍不住想去看看,要是能直接睡在他這邊,司珩反倒更放心了些。
讓江故躺下來,司珩坐到他旁邊正準備給他按摩一下,就被江故拉了一下:“你也躺下吧,你躺下我睡得稍微舒服點。”
本來準備說不用的司珩乾脆任由江故擺弄了,他怎麽舒服,自己怎麽順著他來就是了。
最後就變成他側躺著,江故面朝著他,整個人都快要貼到他懷裡了,甚至為了方便按摩,還讓自己把手擱在他身上。
這樣的姿勢,完全就像是他把江故摟在懷裡抱著睡一樣。
司珩有點緊張,隔著睡衣都能感受到江故噴灑過來的氣息,同款的沐浴乳洗發露,環繞在四周營造出來的又是另一種氛圍,朦朧的,心癢的,帶著一點躁動和心安。
司珩緊繃著自己,努力克制著不往後躲避,他怕江故聽到自己過於劇烈的心跳聲,但又舍不得放開懷裡的人,於是在心裡想項目,想工作計劃,想哪個穴位能緩解頭疼,想所有的一切,就是不敢去想懷裡的人。
怕一旦想了,那些努力壓製的東西,就像泄洪的水,一發不可收拾。
至於江故,貼這麽近,屋內又這麽安靜,他又怎麽可能聽不到那咚咚咚的心跳聲,劇烈的,帶著跟司珩所展露出的沉穩完全不一樣的熱烈。
震動的整個空間好像只能聽得到,隻感受得到對方的心跳。
江故想,跳動的這麽劇烈,但司珩並沒有不舒服的樣子,真好啊,這要是換成他,怕是早就受不了的倒下了。
江故伸手輕輕捏住司珩胸前的衣服,將頭往裡靠了靠,像是抵在他的胸口,又像是靠在他的懷裡。
這份心跳,因為他的靠近而劇烈。
司珩伸著一隻手讓他枕著,另一隻手在他頭上輕柔地按著,從太陽穴輕刮到耳後,再順著脖頸按下來。
過了許久,懷裡的人安靜下來,就在司珩以為他已經睡著的時候,一道聲音輕輕地響起:“司珩。”
本來已經逐漸放松下來的司珩再次緊張起來:“怎麽了?很疼?疼厲害了?”
聽出了他的擔憂和緊張,江故笑了一聲:“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見他不是因為不舒服,司珩這才道:“什麽問題?”
江故:“如果你有一個喜歡的人,你喜歡他,但他沒有你喜歡他那麽喜歡你,你會覺得不公平嗎?”
司珩給他按摩的手微微頓了一下,電光火石之間想到某種可能,但又不敢相信那種可能,喉間忍不住吞咽了一下,攬著江故的手下意識收緊了幾分後,聲音裡透著無比鄭重的認真。
“不會,公平不是這樣算的,一份工作,同樣的卷面擇優錄取是公平,一份成績,以零點幾分排出名次是公平,一場比賽,以誰先到達是公平,那些都是理性的數據,是可以講公平的,但感性裡要的從來不是公平。”
江故微微抬頭看著他:“那要的是什麽?”
司珩:“是偏愛,被好朋友偏愛,被親人偏愛,被愛人偏愛,甚至養的貓貓狗狗都想要被它們偏愛,偏愛是相互的,寢室四人,唐兆偏愛你,你也偏愛他,你們不會去計較誰對誰更好一些,因為你們知道,這份友情裡,你們已經給了對方偏愛,愛情也是一樣的,誰愛的多誰愛的少不是那樣計較的,而是那份愛裡,你有沒有偏愛我,我有沒有偏愛你,如果有,那誰喜歡的多一點又有什麽關系。”
江故哦了一聲,所以只要那一點點的偏愛就夠了嗎,如果是這樣,那他好像給得起。
藥效上來,伴隨著司珩的按摩,江故很快再次睡去。
徹底睡不著的人變成了司珩,他不敢想多,但又忍不住想要去想多,所以江故剛剛的問題是意有所指,還是單純隨口一問?
他希望是前者,又怕是後者。
冬天的天色亮的晚,七點多的天色還是霧蒙蒙的,平時這個時間不到江故起床的生物鍾,但今天他被牙疼醒了。
等坐起來看到不一樣的被子,江故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司珩的房間,轉頭去看卻已經晚了,司珩被他吵醒了。
見他揉著臉,司珩拿開他的手:“又疼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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