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一起了?”
“……沒。”,文曷硬著頭皮道。
“那你為什麽可以篤定自己就是奚疑口中的那個人?”,森醫生抬眼掃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那張紙條,“畢竟我隻認人。”
“我……”
文曷一下子卡了殼,他不知道自己對於奚疑而說算什麽,或者換一個說法,他不知道他對於自己的定位。
“你喜歡上一個光鮮亮麗的偶像,覺得他很貼合你的各種幻想,所以你喜歡他很想跟他在一起?”,森醫生言辭毒辣地挑明。
“不是。”,文曷立馬搖著頭否定道。
森醫生挑了一下眉,等了一小會兒又開口道:“或許是你發現他很喜歡你,你崇拜他又承受不住他的感情,擺不明自己的情感卻又不舍得放手?”
“不是,我擺得明。”,文曷頓了一下又說道:“我喜歡他,比認識他不認識他的都要喜歡。”
“口說無憑,所以我來了。”
森醫生有些好奇地問道:“你喜歡他,他也喜歡你,為什麽沒在一起?”
文曷抬眼看過去,疑惑地問道:“森醫生,你似乎很關心奚疑的感情問題?”
“雖然我知道這是個很私人的問題,但是我和奚疑認識很多年了。”,森醫生抬起茶杯抿了一口,視線緩緩地望向窗外。
“奚疑從十五六歲開始就是這裡的常客,那時的我總覺得他這輩子約莫與感情算是無緣了。”
“每個月有兩三天奚疑會專門來一趟,每次看他一成不變我這個醫生總有些挫敗。”
“直到三年前的某一天,奚疑說需要擺脫自己的心理問題。我很好奇他發生了什麽,問了幾次他終於舍得開口了。”
“他說,他遇上了一個賴皮鬼。”
“但是不到一個月,原本快要治好的病又反覆且更嚴重了。我打趣他問道——難不成賴皮鬼不要你了?”
“那天是我認識他這麽多年來,第一次見我們高冷冰山男神奚疑無意識地掉眼淚。也是我出師這麽多年第一次手足無措,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他看起來好像連紙巾都不需要,因為隻緩緩流下了幾行便被他自己生生止住了。”
“我問他為什麽不好好宣泄一番自己的情緒,他沒回我直接走了。”
“半年多前他來過一次,篤定地讓我以後接待一個拿著上面簽著他名字紙條的人。”
“所以……我想問最後一個問題——你所謂的喜歡能否支付得起知道真相後的不離不棄?”
文曷聞言心臟揪得難受,整個人像是被泡進了苦水之中,嘴唇翕合都滿是酸澀,他想都沒想回道:“能。”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本人對心理學以及心理谘詢了解並不深,所以當我全是胡扯就行了(感謝)(磕頭)
第24章 玻璃瓶
窗外的夕陽愈發紅了起來,將整個小屋都襯得暖洋洋得。
森醫生將視線挪了回來,隨手抓起那張被放在桌子上的紙條,上面是一個頓筆極深、蒼勁有力的字“奚”。
森醫生隨手將茶杯底的水倒在了紙條上,墨水很快地暈染開,直到字快糊得看不清了他才開口問道:“你對奚疑的父母有什麽了解嗎?”
“我只知道,《荒野逃脫》開拍前他的父母雙雙過世了。”,文曷盯著那張被水沾濕的紙條,頓了一下又道:“阿奚那時候才剛畢業,事業僅有細小水花……”
森醫生看了他一會兒,突然開口說道:“你看起來也很需要心理谘詢。”
文曷聞言愣了一下,抬頭回道:“森醫生,我很了解自己的狀態,我覺得我並不需要。”
“隨時歡迎你的到來。”,森醫生沒有正面回答,他將話題轉了回來,說道:“奚疑很早就被他的父母送來看心理醫生了,當時做疏導的是我的師父。”
“我那時剛到這裡實習,征求了他和她父母的同意後,我有了一個旁聽的機會。”
“他的父母給我師父反應的情況是,奚疑很不正常,跟其他同歲小孩兒不一樣。”
“我當時分析,無外乎什麽自閉症、情感障礙、抑鬱焦慮……但是在這個時代,這些心理疾病都很普遍,若是非要說一個不正常的東西,那大約是他所處的社會環境。”
“後來,我見到了奚疑。如果讓我說一個他與平常小孩兒不同的點,大概是他比同齡人高、也瘦。”
“他是趁著放假的周末來的,一邊和我師父聊天一邊拿筆寫著卷子,旁邊還放了筆記本。”
“一開始我以為那是高中生需要整理的錯題本,後來我才知道,那是奚疑專門用來挑我師父刺的。”
“他不會兀自打斷我師父的話,而是在一段相對獨立的對話結束之後,一個個將那些問題拋出來。”
“我站在旁邊,甚至有些恍惚,他到底是以病人的身份來做疏導的,還是與我師父探討學術問題的?”
“一個月間,奚疑來了四次,每次都很平淡、情緒波動也不算大,是我當時見過的患者中最好說話的一個。”
“時間過得很快,我甚至每天都在盼著周末他來,因為他刨根問底的東西,都是我求知若渴的地方,他仿佛一個天生的理論者。”
“不論我師父的想法如何,在我這裡,他無病。他是一個最正常不過的人,智商很高、愛鑽牛角尖且總能鑽破桎梏,這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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