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奚疑帶著文曷進了換衣間,從他的聲音背包裡一件一件地拿出來,再無微不至地幫他穿戴上。
奚疑為文曷帶上了滑雪鏡,將他的一縷頭髮輕輕地別在耳後,滿意地開口說道:“鑒於你的視線比較模糊,接下來的滑雪先由我拉著你滑,不知文先生意下如何?”
“叫我文曷就行了。”
奚疑聞言怔愣了幾秒,他何嘗不想將“文曷”這個名字念上一輩子,他抿了抿唇回道:“好。”
奚疑攙著文曷的胳膊一路到了低級道,他看了一眼下面的緩坡,又趁著人看不見,伸手碾了一把文曷側邊的發絲,才壓抑地開口道:“文曷,把手給我。”
奚疑看到文曷想都不想、沒什麽防備地就將雙手伸了出來,恨不得敲他的腦袋兩下。可真到他伸手接住文曷的時候,連他自己都能感受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細微顫抖。
“教練,你是不是第一次帶我這種瞎子滑雪?手都顫……”
“不是瞎子。”,奚疑開口打斷了文曷的話,一雙眼緊緊地鎖著對面人的滑雪鏡,像是要透過眼鏡將目光刺入那雙漂亮的眸子。
“教練你說什麽?我好像耳朵也不太好……”
奚疑抿了一下唇,說道:“沒什麽,抓緊。”
下一秒,他就牽著文曷的手從低級道的緩坡上滑了下去。明明滑過很多次低級道,但在此那種陡然失重的感覺依然讓奚疑的心臟空了一拍。
直到在低級道的末尾停下來,奚疑平複自己的呼吸後才開口問道:“感覺怎麽樣?”
“爽!感覺壓抑的情感也隨著下滑四散而出,教練再帶我來一次。”
奚疑勾了下嘴角,應和道:“好。”
“教練,我想去高級道,那個s彎看著好刺激!”
奚疑發現文曷越發的跳脫了,高級道別說帶人了,就連他這種速學的人都不能保證安全,“……不行。”
小唯粉的表情就算看不到也知道蔫巴了下去,“教練,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
奚疑克制著再次翻湧上來的想抱抱他的情緒,說道:“聽說過什麽?”
“我們家那邊有個習俗,滑雪時在高級道上許願可以夢想成真。”
“我都大四了,你得讓我順利畢業啊教練……”
奚疑在秋城生活了二十四年都未曾聽過這樣的習俗,話一聽就知道他在唬人。但他看到滑雪鏡都壓抑不住文曷的蠢蠢欲動,沒舍得拒絕,只能一直說著注意事項以及自保措施。
奚疑看到文曷迫不及待地朝自己伸出手,好笑地牽著他上了高級道的傳送帶,突然開口問道:“你想許什麽願望?”
“想回國,想上秋大,想讀國內史。”
“好。”,奚疑應完就拉著文曷從高級道上滑了下去。
他明知道高級道上許願就會成真這件事是假的,還是在風雪撲面後忍不住心中泛濫的萌芽。
下滑的速度越來越快,奚疑偏過頭透過雙重滑雪鏡看向身邊的文曷,心想——如果可以,希望你不會討厭那個愛慕著你的我。
今日的滑雪結束後,奚疑將文曷送上了回家的車,隨後收拾了雪具也跟著打車回了家。
他剛下車沒走兩三步就察覺到了不對勁,街角的反光鏡將幾個人的身影映出來。
奚疑第一時間為了確保文曷的安全,用自己的號碼給他播了一個電話,接通後電話那頭喂了一聲就被奚疑掛了。
他可以確認這些人是蹲點等文曷再出來,如果不和他們發生衝突,他們遲早會蹲到文曷。
他又給凌欄發了一條消息後,直接把手機扔回去,將背包裡的雪具拿出來,一手一個滑雪板先發製人地朝著那群黑衣人揍了過去,導致兩三個黑衣人的腦袋開花。
也許是奚疑的舉動惹怒到他們了,一開始他們還對奚疑手下留情,後來直接將他手中的滑雪板抽了過來直接砸到了奚疑的小腿上,滑雪板應聲而斷。
凌欄找的人很快就到了,三下五除二就將那群已經打得沒什麽勁兒的黑衣人收拾服了。剩下的幾個人帶著奚疑去了醫院。
奚疑做完手術出來的時候收到了凌欄的電話,他剛點了接通,那邊就怒氣衝衝地說道:“你是不是瘋了?這種事給我說一聲,我找人收拾他們就行了?你衝個什麽勁兒?”
“怎麽,非得感受一下兩年前文曷受的傷,好在你皮硬只是輕微骨折,那要是跟文曷一樣視網膜損傷,你倆是打算後半輩子瞎子互助?”
“你tm還笑?我真是服了你們兩個怪胎了,他是做完手術出來疼都不喊一句,你這還直接笑出來了?怎麽沒給你牙都打掉?”
抽動牽連了嘴角的傷口,奚疑收斂了笑容,在一連串的轟炸中插嘴道:“謝謝你。”
凌欄聞言一下子就啞巴了,他吭吭哧哧半天,最後憋出來一句,“文曷知道對門因為他受傷了,我幫你爭取了一下,他說會親自下廚給你做飯。你們倆要是因為食物中毒雙雙身亡了,我連屍都不給你們收……”
“嘟嘟——”
奚疑默默地撤下手,低頭一言不發地看著手機屏幕。他想,總要親手替他的小唯粉出一口惡氣不是?
輕微骨折換來對面四五個腦袋開花以及文曷親自下廚……還不錯嘛。
奚疑在被文曷的垃圾廚藝投喂了兩個月後,接到了一通來自國內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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