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體溫高。”
他這麽一提宋拂之又緊張了,教授果然把他說的話聽進去了。
宋拂之有點猶豫:“其實,我……”
“嘶!”
話還沒說完,宋拂之感到側腰被什麽東西狠狠撞了一下,皺著眉倒抽了一口涼氣。
時章很快停下來,問他:“怎麽了?”
宋拂之:“撞到東西了。”
夜晚太黑,手電筒一直照著腳下的路,宋拂之就沒注意旁邊。
這會兒一看,草坪上立著幾張石桌子,像那種野外吧台,白天遊客們還在這兒吃東西來著。
剛剛宋拂之沒注意,直接撞上了桌沿。
時章擰眉:“疼嗎?”
其實是疼的,但緩一會兒就好了。
宋拂之說:“還好。”
“回去我看一下。”時章說,“估計得青了,要上藥。”
“不會的。”宋拂之特自信地說,“我皮挺糙的,淤青都看不太出來。”
時章:“還是得看看。”
回到營地,暢安一家三口正在往帳篷裡鑽。
宋拂之朝他們揮手:“準備睡了嗎?”
小羽甜甜地笑出兩個小酒窩:“是的,宋叔叔晚安!”
時章問了句:“鍾子顏他們去洗了嗎?”
“還沒呢。”歐陽希朝他們帳篷的方向努努嘴,“裡頭。”
宋拂之和時章默契地沒靠近鍾子顏的帳篷,隻衝著那個方向喊了句:“別忘了洗澡,現在人少些了。”
鍾子顏的聲音從帳篷裡傳出來:“知道了!”
三家的帳篷是這麽排的,從左往右,分別是時章、鍾子顏、歐陽希。
時章他們路過鍾子顏的帳篷,回到了自己的小窩。
兩隻睡袋安安靜靜等躺在裡頭,看著很柔軟。
時章卻沒下手拚睡袋,而是輕輕拍了一下宋拂之,語氣溫和:“我看一下。”
“真沒事兒。”宋拂之說。
時章看著他,突然笑了:“不是要和我一起睡覺的嗎,現在看都不讓看?”
宋拂之“靠”了一聲:“這兩件事有什麽關系。”
撞到的地方是腰,倒也沒什麽看不得的。
“那你看吧。”宋拂之妥協,大方地把衣擺撩了起來,露出一段緊實漂亮的腰腹。
還真和宋拂之說的一樣,他腰上一點痕跡都沒有,腹肌線條倒是挺明顯的。
時章觀察兩秒,神色有所緩和。
“你看,我說吧。”宋拂之把衣服放下去,“我不容易留印子。”
時章說了個“行”,站起身:“我來把兩個睡袋拚一塊兒。”
宋拂之動作有些遲緩,猶豫許久,見時章已經利落地開始拚睡袋,咬肌動了動,還是沒講話。
帳篷裡空間真的不大,時章一個人在裡頭拚,宋拂之隻好退到帳篷外面等著,不然他施展不開。
宋拂之站著,看到隔壁鍾子顏和金同學正拿著袋子往山上走,大概是要去洗澡。
“好了。”
時章在裡頭出聲道。
宋拂之彎腰鑽進帳篷,兩床睡袋已經被拚到了一起,現在看起來像一張迷你床。
時章先鑽進了被子裡,挪了挪地方,評估著剩下的空位:“兩個人睡應該正好。”
也僅僅只是正好。
“哦。”宋拂之撓了撓手臂,“突然有點渴,我出去喝個水。”
“你要不要喝?”宋拂之回頭問。
時章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不用。”
宋拂之走出帳篷,連灌兩口水,又晃悠著拖延了一會兒時間,才鑽回帳篷裡。
時章沒玩手機,也沒看書,就那麽靠坐在雙人睡袋裡,柔和地問宋拂之:“喝完了?”
“嗯。”宋拂之點點頭,往前走了兩步,又撓撓胳膊,“啊,充電寶好像沒充電,我去確定一下。”
宋拂之又轉身出了帳篷,臉色平靜地走到桌邊。
充電寶好端端地在那兒充電,宋拂之當然知道,這是他親手充上的。
宋拂之順手把別的電器都檢查了一遍,確定都關閉了。
再次鑽回帳篷,宋拂之輕松地呼了口氣:“充好電了。”
時章也不出聲,就那麽淡淡地看著他。
宋拂之抓著手臂,聲音有些乾澀:“我要睡了。”
“過來。”時章盯著宋拂之。
宋拂之有點緊張,但還是挪到了時章面前。
“你被蚊子咬了?”
“什麽?”
看向時章指著的地方,宋拂之這才發現,還真是,胳膊上有一個紅腫的小包。
“難怪我剛剛好像覺得胳膊癢。”
時章抓著宋拂之的胳膊看了會兒,伸手一夠,從包裡撈出了一個圓圓的小盒子。
“帳篷裡只有這個,我就不出去拿藥了,省得把蚊子放進來。”時章抓著宋拂之的胳膊抬了抬,“給你抹點兒。”
宋拂之盯著那個小小的圓鐵盒,睜大了眼睛:“清涼油?”
小時候,宋拂之經常在夏天用,白色膏狀體,塗在皮膚上很清涼,薄荷味兒,可以緩解蚊蟲叮咬的包,也可以塗在太陽穴提神。
這東西可有些年頭了,現在的小孩子估計都沒見過這個,一般人都用驅蚊水之類的。
“挺複古的啊,教授。”宋拂之有點驚訝。
“從小就用,後來習慣了。”時章說,“東西小,帶身上方便,不佔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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